常凱歌哼哧了半天說,我對胡水兒是從頭發尖愛到骨頭縫裏的。
事情延續了半個月,大家的熱情都磨沒了,韋堯還在樂此不疲的尋找著他的茶花女。
終於有一天,他拿著一份信興高采烈的在我們麵前晃蕩,他說,看,哥們的茶花女來信了,她同意和我見麵了。
他說,茶花女要給他發照片,他不要,說你別發別發,我來找你。
別致的信封,是廈門大學的郵戳。
韋堯課也不要上了,興衝衝的要去見她的茶花女。
一個叫安蓓蓓的姑娘。
即刻就要起身,擋也擋不住。
我說,韋堯,你人生地不熟,小心出去被人賣了,包成小籠包熱騰騰的給上了桌。
韋堯說,你說的陰森森的,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被你嚇出來了。
我說,周末我陪你去吧,我熟。
韋堯高興的直點頭,下巴幾乎要甩掉。
下午沒課,他硬拉著我要去給他整頓整頓,買幾身衣服。
他專挑那平時我連望都不敢多望兩眼的品牌男裝店,進去一通掃蕩,被售貨員花言巧語巧舌如簧幾通忽悠,差沒全部打包。
他刷卡的時候那土豪樣,讓我倒吸冷氣。
最後凱旋而歸,他在宿舍得意洋洋的在鏡子前左試由試,騷-情的像個娘們。
不過,這家夥一打扮,真******帥,常凱歌在那看的直咽口水。
周末的時候,我倆正要走的時候,不知道他又哪根神經錯亂,脫下了他的豪華裝束,換上了他三天沒洗的T恤。
常凱歌對他一頓白眼,對他的勝算大大的降低了。
難以捉摸,他是個男人,卻也像一個謎。
那天,我倆坐了地鐵,到了廈門。
廈大真他娘的大啊,韋堯感歎到。
我們轉悠來轉悠去差點沒丟,我說,韋堯,給你的茶花女打電話。
韋堯說想給她一個驚喜的,突然出現,想想都神奇。
我打斷她的幻想,哥們,你傻了吧,你見過她的臉麼,你當是老情人會麵呢,還突然,你不怕到時候見了,你茶花女變成一老男人,驚喜變成驚嚇。
韋堯高漲的情緒算是平靜了。
他說,你打,我說,是你找女人還是我找呢。
韋堯說,他怕是個男人接電話,他怕是個惡作劇,那常凱歌還不得瑟死,笑話死他。
最終,還是打出去了,聲音響了四下,韋堯的心都從嗓子眼上蹦出來了。
“喂”的一聲是個女聲。
韋堯眉開眼笑。
說了我們的地點,韋堯想好了各種開場白,我想這應該是他一生中最為緊張的時刻了。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那姑娘來了。
果真茶花女啊。
白色的連衣裙,微胖的身材婀娜有致,皮膚光潔嫩白,齊肩的頭發微卷,韻味十足,滿身都是知識味兒。
韋堯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他迎上去說,你好,我韋堯。
你好,我安蓓蓓。
想了那麼多,默默的在腦海裏排演了千萬遍,卻是如此單調的一副場景。
原來你若真喜歡一個人,內心酸澀,反而會說不出話來,甜言蜜語,多數說給不相幹的人聽。
他倆相談甚歡。
我跟他回去的路上,他跟吃了鞭炮一樣劈裏啪啦的說個不停,他說,你說怎麼有那麼合適的姑娘,真的就是恰合我意。
他遠遠走過來,我一眼就認出她來,不,猜出她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們選了那麼一個貓都不來散步的地兒,她直奔奔走過來,就是傻子也猜的著。
韋堯搗我一拳,哥們見了夢中情人你不高興咋的。
我說高興,高興。
他一路興奮,接近神經失常。
我回頭,看看那裏,離我那麼近,又那麼遠。
回到宿舍,他先是大肆形容他的茶花女如此如此國色天香,還時不時像我求證,我在他身邊像個太監,說,是是是。
常凱歌在那裏叫囂,我不服,我不信,我想,他要是個廢紙籠,現在肯定冒著小火苗。
可他是一坨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韋堯趁著開心,得意忘形,把他的名牌西裝,吊牌都沒來得及撕的,送了我們每人一套,我和吳崇軍還有韋堯,身形差不多,都能穿。
常凱歌有點胖,把衣服擠的都變形了。
韋堯說,你看你,無福消受吧,言語間盡是得瑟。
凱歌氣的一句話沒說,第二天死纏爛打的非讓我去那店裏給他換個大一號的。
衣服換回來,很合適,常凱歌像個得勝的將軍。
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