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成長的青春裏,總會遇見優秀得耀眼的人。我們不停追趕卻總是匍匐在他們的影子裏,那些自卑和敏感讓我們學會努力,當我們也漸漸優秀時,才發現是他們指引了我們的青春。
——橋邊紅藥《以一種卑微共享過你的青春》
仲鈞是我哥們,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從我五歲搬進電廠家屬院,到今天住在一個小區,我們像親兄弟一樣,無話不談。他性格柔軟乖巧,是我父母心裏眼裏的別人家的孩子。他從和我上學開始,我們就一個班,他在遙遙領先,我在拖班級尾巴。每次考完試,我父母都會被叫到學校,開個座談會,每次,我都看我媽臉由紅變黑到變白。每當發成績單的那天,我總是十分乖巧,放學後,不是放下書包就去彈玻璃球,而是拿個小抹布,這兒擦擦,那兒擦擦,擦完就回房間認真去學習了,我媽看我那模樣,怎麼忍心生氣發火。就這樣嬌慣近乎放養的長到初中,我媽感覺我差別人太多了,一下子給我報了繪畫班和書法班,被那兩個藝術範老師熏陶蹂躪了三年到今天,我很感謝我媽當年的衝動,她讓我至少有一樣優於別人,讓她的兒子,有可以拿得出來的東西。
那晚吃過飯,仲鈞過來叫我去林伯伯家裏下棋,那晚我走的亂七八糟,隨便下了幾局就回了。回來的路上,仲鈞說,李欽冰你有事兒,我的心在路燈的昏黃下,突然很靜很靜,我說哥們,我看上了一個姑娘。
仲鈞有個女朋友,如果以前太小,不懂愛,不算是,那麼現在,是了。我爸說仲鈞那小夥會有大出息,因為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自己想要什麼,比如說他知道未來會需要一個女人,就鎖定了。
他女朋友叫朵小艾,彈得一手好鋼琴,無論舉行什麼活動,總會有她的節目,雷打不動,未曾改變。中考結束,他們郎有情妾有意就走到一起了,誰也不覺得奇怪,仿佛他們本該就應該在一起,不再一起反倒覺得奇怪。朵小艾,是我們當初私底裏評的校花,瘦削的身材,眼睫毛忽閃忽閃,兩隻大大的眼睛脈脈含情,波光粼粼,烏黑的頭發垂到腰際,走路春風擺柳,異常美麗。
當初小艾在台上,彈了一首《魂牽巴塞羅那?》,一開始,在弦樂的襯托下,鋼琴淡淡地奏出這段愛的音樂主題,把人們帶入了愛的意境。隨著情節的深入,這一愛的音樂主題也逐漸展開,時而委婉深情、娓娓傾訴,時而激動高亢、盡情禮讚。獨奏樂器的更替,配器色彩的變化,不斷地展示著男女主人公的不幸命運和他們高尚的愛情。這首主題歌的旋律寫得格調高雅,感情真摯憂傷。聽的我眼珠子都值了,主要是看人,對音樂我沒有那麼高的造詣,主要是看人美的像在畫裏。
我用胳膊搗搗仲鈞,說,哥們,那小姑娘不錯啊,
仲鈞淡淡的說,哦,朵小艾啊,我們在圖書館裏見過好幾次,知道她挺優秀。
那天,我看到仲鈞眼裏閃著我沒有見過的光,很穩很沉。
後來,我看見朵小艾經常來我們班找仲鈞問問題,聖誕節的時候,還送了他巧克力。
優秀的男人漂亮的女人真的很惹人愛吧,就像仲鈞,像小艾。他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上天給一個人一件東西的時候總是會帶走另一件東西,對於太過優秀的他們,我不知道,究竟帶走了什麼。
仲鈞望著我說,喜歡就爭取啊。
我笑了,我拿什麼去爭取,飛蛾撲火果然是勇敢,可又有什麼意義,我什麼也沒有,父母都是工薪族,沒有讓我受一點委屈,也沒有給我顯赫家世。以前隻顧著打籃球,考試前一個月突然發現有上不了高中的危險,才金盆暫時洗手,夜夜苦讀才勉強爬到線上,而單姒京是紅榜榜首。
1米76的個頭,我肩膀上扛著腦袋,突然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拿什麼去追心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