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承誌試圖阻止,但終究沒有動手,轉過身去,望著窗外,忍住了就要流下的眼淚。
黃昏和餘夢正在花店裏給新到的花澆水,桌上的手機突突的想起,她拿過一看,是曹銘的,於是接通了:“怎麼了?曹銘。”
“沒什麼事兒,花店最近還好吧?”電話那頭曹銘說道。
“挺好的,這邊下雪了,最近也沒什麼人,你同事叫餘夢的天天過來幫忙,也不是那麼忙。”黃昏說到,一旁的餘夢往黃昏身邊走了走,這樣可以聽見曹銘的聲音。
“拉拉呐,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兒,就是昨天出去打雪仗有點感冒,不過吃藥了,沒事了。”
“她在你身邊嗎?”
“在呐,再看動畫片,怎麼了?”
“沒事兒,想看看她,幾天不見怪想的,這樣你把視頻打開,我看看。”
“哦,那你發過來吧。”
曹銘掛掉電話,對著拉丁說道:“我會把我的攝像頭關掉,走之前好好看看拉拉吧。”
黃昏接上視頻,曹銘那邊一片漆黑,黃昏來回撥弄著手機說道:“我怎麼看不見你?”
“我攝像頭壞了,沒事兒,我能看見你們,叫拉拉說兩句話。“
”曹叔叔,我怎麼看不見你啊?“拉拉用帶著奶味的聲音問道。
”沒事兒,我能看見你們,最近乖不乖?。“
”乖“
”乖就好,乖我回去給你買玩具好不好?“
”好“
曹銘舉著手機,將手機放在拉丁眼前,拉丁雙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淚水就順著指縫一直流著,餘承誌再也沒有忍住,眼淚也順著流了起來。
”那叔叔就把電話掛了,你聽話,我這兩天就回去了。“說完曹銘掛掉了電話。
拉丁抱著被子開始嚎啕大哭,曹銘拉著餘承誌走出了病房,兩人來到樓下,就這樣站在刺骨的寒風中。
悲傷如同這場大雪,蓋住了曹銘的整個眼睛,他想哭,不知為何,隻能任由心事流淌,餘承誌將手伸進曹銘的褲兜裏,拿出兩支煙,在嘴裏點燃,遞給曹銘一支,那裏升起陣陣白霧,隨著寒風飄遠。
黃昏看著曹銘掛斷了電話,心裏一陣莫名地失落,拉丁留下的信件,她幾次想對他訴說,但都忍住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呐?黃昏一遍一遍對自己說,但當他打過來電話,說要視頻,自己竟然期待看到他的臉,可是隻是孤單久了,希望有人給她取暖吧,黃昏不斷安慰自己說道。
“我想媽媽了”拉拉小聲地說道。
聽到拉拉的聲音,黃昏才從失神中緩過來,她摸了摸拉拉的腦袋,笑著說道:“拉拉,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同樣失落的人還有餘夢,當她聽見黃昏說她在花店的時候,她期待著曹銘說點什麼,但是曹銘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她期待看到他時他那頭漆黑一片,自己特意在鏡頭裏來回走動,那邊依舊什麼也沒有說,我終究是他視而不見的那個人嗎?餘夢心裏無比沉重。
因為下雪,廣場上來唱歌的人寥寥無幾,趙顯終於享受到了以前沒有的待遇,在最好的地方,被最多的人圍著,安靜的唱歌,然後享受著大家的掌聲,盒子裏的錢也比平常多了好多,望著密集的人群,他甚至有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仿佛置身於真正的大舞台上,成了那個被人追逐的歌手。
慕顏此刻正在酒桌上對著一堆人莫名的笑著,這些人裏麵,有的是領導,有的是客戶,她似乎開始習慣了這種交際應酬,當她望著眼前的人時,她無比懷念那時候和曹銘在一起什麼都沒有日子,她在想,隻有那時候的日子才能真正笑出聲吧。
沈嬌嬌哼著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剛從男朋友家出來,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他們家的人,包括他,可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又能找誰去滿足呐?她在想,這件事完了,她就能離開這座城市,自己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唱起歌來。
餘威望著寂寞的餐桌,一點胃口也沒有,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裏,除了自己,再無他人,他開始回憶起這一生,如果能重新來過,他一定抽出更多的時間來,陪陪他們,好好陪陪他們,隻是,路已經走到了盡頭,還有什麼辦法呐,越想越覺得難受,餘威放下碗筷,站起來走回自己的臥室。
……
這就是這個世界,這就是這個人間,有人追逐名利,有人追悔過去,有人享受歡呼,而有的人,等著時間帶走生命。
曹銘望著遠方,問道:“你說我們會有怎樣的結局?”
餘承誌說道:“不知道,所以走著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