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把感冒傳染給辛欣,這才躲起來養病的。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費盡心思要在她心頭刻下自己的身影,卻屢屢失敗;一個不小心的感冒倒讓她掛上了心。
“那我該叫少爺什麼呢?”
“阿飛。少爺最喜歡聽你叫他阿飛了。”
“阿飛、阿飛……”辛欣拚命默念著這個名字,反覆數十遍,又深恐自己忘記,直向忠伯問:“你……”
“忠伯。”唉,忠伯對於辛欣的記性真是徹底死心了。
“忠伯,你有沒有筆,不會掉色的那種。”
“幹什麼?”
“我把阿飛的名字寫在手心裏,時時念著,就不會忘了。”她彎起了菱形小嘴,笑得就像三歲孩子一般天真。
忠伯立刻給辛欣拿來了油性奇異筆。隻要辛欣肯為龍易飛用心思,那龍易飛一片疑情就不算白費了。
辛欣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阿飛”兩個字寫入手心。她的四肢協調性不好,對於一般人來說很簡單的一個動作,比如寫字、拿筷子吃飯,她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才做得好。
她笑嘻嘻地看著手心上那歪歪斜斜的兩個字,腦海裏浮現那個長相還是迷霧一片的男人。
如果她確實地記住他的名字和長相,他會開心嗎?會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待她那麼好?
她想念他的陪伴,那些日子是她自清醒後最快樂的回憶了。
“忠伯,如果我記住了阿飛的名字,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裏嗎?我想去找他。”
“小姐,少爺一直都在家裏啊!”
“咦?”那她為什麼始終沒看見他,難不成他會隱身?
“少爺就住在你對麵那間房裏,不過他感冒了,怕傳染給你,才一直躲在裏頭養病。”
“原來他在啊!”她歡呼一聲,跳起來就往二樓跑。
“小姐,你去哪裏?”
“找阿……”她瞄一眼手心,興奮地回答:“我要去找阿飛。”
她又可以出去玩了,耶!
辛欣終於找到了龍易飛,他正在睡覺。
因為感冒發燒,他的臉紅通通的,辛欣趴在床頭看著他的睡臉,原來他長這樣子,眉毛很濃,斜飛入鬢,鼻梁挺直……
但是他可能真的很不舒服,連睡覺的時候眉頭都皺得死緊。
她伸出手,想要把他眉間的皺摺撫平,卻發現不管她怎麼撥,它們都會自動自發再度拱成一座山。
“好可憐。”她對他起了濃濃的同情,忍不住就想為他做一點事。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舒服一點呢?以前她生病的時候,醫生都會給她打針、吃藥,然後她很快就會好了。
這個方法也許有效。她溜眼四顧,看看他房間有沒有藥包或針筒。
真是幸運,在他的床頭櫃上就放著一大罐藥,連白開水都有。
她開心地取下藥罐,試著讀說明書,看看成人一次應該服下多少藥量。
隻是很不幸,這藥罐實在太舊了,上頭的用藥指示剝落得幾乎消失無蹤。
她打開藥罐,裏頭是一顆顆白色的小藥片,差不多隻有她小指甲的三分之一大。藥片上頭隱約刻著STILNOX的字樣。
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但想到他正在生病,這裏又隻有一罐藥,那八成就是治病用的吧?
這藥做得這麼小,她以前在醫院吞的膠囊每一顆都有它的兩、三倍大,所以這麼小的藥應該多吃幾顆。
她從藥罐裏倒出十來顆小藥片,一次全塞進他的嘴裏,然後灌他喝水。
龍易飛本來睡得正沈,突然被她又是掰嘴、又是灌水的,嗆得一顆心都快咳出喉嚨不打緊,更慘的是,那些藥片全順勢滑入食道,直進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