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暗,寒風瑟瑟,伴著嗚呼刺耳聲而來,路上無一人出行,街燈全然熄滅。
青珂打了一個寒顫,端著碗慢慢走在路中間,她不敢走快,怕撒了碗裏的魚,眼珠子瞪得圓圓地掃視四周,心下喃喃怎麼一下子就沒人了啊……
她走著走著,見前方零零碎碎閃著一點點微黃的光亮;竊喜,終於擺脫了黑暗,她小跑了過去,是一個池塘,池塘的麵上正漂著蓮花燈,很美,恍若池中生了真實的蓮花。
這是凡間的習俗,不知不覺已到了中秋,隻是青珂不知道罷了。
先前一直被手中的金魚怠慢了腳步,如今找到了池塘還是放了這些魚兒吧,要吃烤魚幹以後也不是沒機會。
蹲身剛倒完這些魚,腳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影子。
青珂的笑在嘴角凝固,動作也停止。
鬼?不是吧?鬼有影子的?人?嗬嗬!
她木納抬頭側臉看了過去,那佇立在身旁的人一襲白錦衣,在燈光下腰間玉佩反射出微光,整個人也似渡上一層瑩白,宛如暗夜神契。
他的長發隨微風飄揚,棱角分明的臉,夜間深邃如星辰的眼,青珂一瞬被深深吸引了進去。
畫麵定格在這一刻。
半響,青珂恍然回神,回頭放下木碗,起身麵對他尷尬道:“你怎麼在這啊?”
“來找你。”清冷的聲音響起,每一字似是玉珠相碰而發出天上人間最天籟之音。
青珂將水漬擦在自己衣裳上,低頭,“你怎麼找到我的?”
忽然,眼前多了一隻巧奪天工的手,指甲剔透玲瓏得不可思議,掌心裏赫然一塊玉佩;青珂仔細一看,是半塊玉,龍紋,發出淡淡微光。
她心中警鈴大起,退後幾步,神使鬼差道出一句:“不是我拿的!”
夜寒塵抬起眼皮看她,“另一半在你那。”
青珂幹笑,在身上翻來覆去,在短靴裏拿出了半塊鳳紋玉佩,同樣閃著微光,更顯得玉佩剔透,不過卻散發著異味。
夜寒塵垂眸沒有說話,青珂觀察他的神色見還未發飆緊巴巴道:“這是你上次給我的披風裏的,忘了還給你。”
披風是真,忘還非假不可。
她握住玉佩伸出手,是要歸還之舉;夜寒塵不動,半響,道:“這本是一個玉佩。”
青珂:“呃?”
他繼續說:“龍鳳玉佩出自一塊玉石,分開後能感應到對方位置。”
青珂無辜眨眼:“那麼你是這樣找到我的囉?”還有龍鳳玉佩不是情侶間的信物嗎?
但是她不敢問,閉嘴憋在喉嚨裏免得問了尷尬。
夜寒塵沒有回答她的話,兀自道:“你拿著吧。”
“嘎?”青珂懵了,她拿著?她拿什麼?玉佩?可那不是情侶間才可以有的嗎,難道不是,“為什麼?”
“你遇到危險,我好知道你位置,救你。”他淡淡道,轉身看水中蓮,映得黑琉璃眸子裏似有一小團火在燃燒。
青珂幹巴巴“哦”了一聲,然後笑嘻嘻道,“不用了嗬嗬,還是還給你吧,我自己能保護好自己的……”說著她去扒他的手,想要還給他。
他側身閃開,眼裏情愫不明,看著她神色複雜;青珂卻是認為他不明白自己不接受這麼一好東西歸還,隨口一借口解釋道:“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拿著燙手,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