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還活著。”
“是啊，我還活著。為什麼！”
“既然活著，就說明一切還有機會，一切都有辦法。既然活著，就要好好活著。”
“好好活，可是..好好的活有時還不如悲慘的死。死好歹有價值，活著，隻會是廢物。”
羽凡那一跪，失去了全部的尊嚴，可他是要用自己的尊嚴和生命，換來全部人的生命，包括自己的摯愛。最後死了，所有人都會記得他，他便是英雄。
可事實是他沒了尊嚴，卻還留著生命。他是一個把尊嚴看得比生命要貴重百倍的人，最終失了尊嚴，也沒換來結局的改變，改變結局的，根本就是別人。羽凡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在他人眼中宛如笑話。
羽凡顫巍巍地問，“你感受過無力麼?無能為力，徹徹底底。螞蟻搬山，可笑至極。”
“...”秦燭明沉默了，“我沒有。”
“是啊，你又怎會感受過。天，這混帳老天！”
秦燭明不知道該怎樣勸說羽凡，也聽不懂羽凡說的很多話。
羽凡一個人跟秦燭明說除了這些之後，仿佛積蓄已久的洪水找到了爆發口，一下子噴湧而出。秦燭明隻是一個人聽著。
“這世道，人們相信的是眼睛看到的東西，相信的是自以為的真實，我也..我也是為了他們才下跪的！若沒有他們，縱使餓虎在前，縱使刀架脖後，我又何曾懼怕顫抖過？可現在，哈哈?罵的是我，稱讚的是那些突如其來那二人，其中一混蛋看莫林的眼神，哈哈哈，哈哈哈~~”
秦燭明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知道，人總是有好有壞，別讓惡心的人髒了我們。我並沒有覺得你懦弱不堪，或許..以前覺得，但現在不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心裏想這樣做，你的心是正的，無私偉大的，所以做出來的也一定是偉大的。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這樣做麼？”
羽凡沉默了，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即使自己再來一遍，他還是會不長記性地做下同樣的事，他也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莫林吧，能救下莫林，自己才會這樣做的。羽凡隻能這樣想。
“我覺得你還會，因為，你是英雄。但是是一個沒有力量的英雄，你是會為大家犧牲的人。”
“可我不願向大家犧牲了。”
“可是你還是會這樣做，因為你是英雄。”
嗚嗚嗚...
一連串的問答，擊垮了羽凡，羽凡抱頭哭了起來。
秦燭明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突然覺得羽凡是一個聖人，一個真真正正的聖人。他聽爺爺講仙人故事，百萬年前百聖封號，傳道天下，有許多衣不裹腹，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從此豐富了精神，深化了武道，人族從此迎來武道第一次輝煌，在百族中脫穎而出。
而眼前的羽凡，是那麼真實，聖人，大抵也是如此吧。
哭了一會，羽凡多天來的壓抑，煩悶終於得到釋放。看著羽凡，說：“你這個年齡的孩子，懂的還挺多。”
秦燭明沒有說話，一白眼翻過去，心想：我早熟好了吧。
“罷了罷了，自己做了，代價總歸要自己擔著，其他人不理解，又有何懼？”
“如果隻有你一人知道真相呢？”秦燭明見羽凡好像想開了一樣，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