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正確答案
卷首語
打開電腦,麵對五光十色的資訊,耳朵裏不禁一遍遍回響著22年前何勇的那首《鍾鼓樓》:“是誰出的題這麼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
重度霧霾中,“北馬”是跑還是不跑?最終還是跑了。有人便問《你是跑了北馬的那個SB嗎》?有人回問《不跑北馬就不是SB嗎》?問也問了,罵也罵了,重霾去了又來,百姓怪執法的有關部門,有關部門怪燒秸稈的百姓,更有一個又一個“仁人誌士”跳出來說:都怪我們每一個自己,你就不能不開車、不抽煙、不吃燒烤、天冷了忍著點兒少取點兒暖、天熱了忍著點兒少吹點兒空調?或者,心裏裝著低碳,晚上點上根蠟燭祈禱和聊天?或者,盡管沒地兒充電也換一輛純電動汽車當個擺設……這是讓人活到死的節奏嗎?
習大大講話了,本山大叔為何如此高調地心花怒放?藍翔老大終於露麵了,他媳婦到底是不是邪教成員?上海徐彙區藝術幼兒園4歲小朋友身上的紅點到底是濕疹還是老師針刺懲罰的瘀點?山東11個月大的女童子萱體內讓醫生無能為力的12根鋼針到底是怎麼來的?
四川的那位縣委書記,二胡拉得像磨刀,卻在專業交響樂團的認真伴奏下登台演奏,還在政府新聞報道中“將晚會引向了高潮”。是下麵的人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還是他的政敵設了個圈套陷害?或者,是這位書記大人以及旗下眾同仁就好這一口?
一幫民間耍猴藝人被抓了,名義是涉嫌虐待動物,被放出來後卻發現最出色的一隻猴被打死了。到底是天天和猴一個被窩睡、一個碗裏吃飯、指望著猴養家糊口的藝人們虐待動物,還是那些把“虐待動物從犯”亂棍打死的人在褻瀆法律呢?到底應該保護“非遺”還是應該打擊一切靠動物獲取私利的行為呢?
八項規定出台後,各級政府做出會議場所“限星”的規定。於是,各地酒店紛紛“脫星”、“降星”,價格卻不變,名曰“價格是根據市場而不是根據星級評定的”。當初“爭星”的時候,不都是為了“星級價格”嗎?這個“星級”是可以像衣服一樣說穿就穿、想脫就脫的嗎?今後中國大地上還能殘存幾家高星級酒店?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福建地區人員大量出國,公證業務繁忙,而福清市公證處卻沒有翻譯人員,隻好將這項工作交給一位中學老師,公證處將代收的翻譯費支付給他。後來,這位老師也出國了,精通多國語言的原司法局黃局長被迫接替,利用下班時間代勞。因不好意思收錢,就將公證處代收翻譯費的60%返還給公證處人員作為酬勞。到了2002年,檢察院突然以貪汙和濫用職權罪將其立案,認為其收取的翻譯費屬國有資產,認定黃夥同他人侵吞17萬餘元,並分得其中9萬餘元,“致使公共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盡管因司法部調查組的介入而使此事暫時擱淺,但六年後黃被列為網上追逃。此後他數次入監,最終被判刑11年。此案諸多蹊蹺,令人疑竇叢生。
意大利小鎮拉奎拉的一件懸案也在最近複審。幾位大名鼎鼎的專家和官員,因為對地震的預判出現失誤,致使2009年的一場地震造成了29人死亡,被判“過失殺人罪”。此案引起學術界大嘩,頭頂“專家”頭銜的人們惴惴不安。而令中國人疑惑的是,如果“專家”的一v句錯話就能判罪,那麼中國這些年來那麼多滿嘴跑火車的“專家”們,不是得把所有的監獄都塞滿了?
翻開本期的《中國周刊》,其實也是一連串的問號。
在創造財富之前先理解創造財富的意義,在成為企業家之前先領會什麼是企業家精神,在搭建金字塔之前,先在象牙塔裏看清金字塔的樣子,這些課程其實都沒有規範的正確答案,卻需要在求知的年代裏走出校門修行。
到北京應該吃點兒什麼?什麼地方能夠領略首善之都的美食風尚?這樣的選擇也沒有正確答案,隻能就著生活的滋味慢慢品嚐。
APEC要開了,放假還是上班?傳統媒體越來越難,我們這些人該怎樣打造未來的飯碗?當本期雜誌製作接近尾聲的時候,我們又開始為這些問題苦惱。
有人在網上說了一句話:“人生不是考試,也沒有正確答案。”也許隻有這句話的後麵,不用加上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