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阿木爾拍了拍他,道:“你看,天梯的出口,果然是天堂。”
雲門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不如說是被震懾住了。
他們出來的洞口,是在兩座山崖中間的山澗。這個山澗是波浪形的,他們正站在浪頭上。從上往下望去,一覽無遺。
兩邊的山脈衝入雲際,高聳無邊,那是大興安嶺。
春天的大興安嶺,遺留的寒風帶著草木破土的新生氣息撲麵而來,整個山澗的草已經長到了膝蓋。
而下坡的位置,開滿了淡紅色的小花,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
阿木爾道:“那是香脂冷衫。”
雲門看到這樣的景色,有種想要下跪的衝動。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精神勁兒一下子就回來了。
在他家鄉有種說法叫扯地氣,鄉下的狗生病了,往田裏一丟,扯扯地氣,一下就好了。
現在他明白了,這是大自然給所有的生物打的雞血。
他接過阿木爾手裏的繩子,走回到洞口,抽出骨笛,吹了兩個指令。
半晌,底下傳來了微弱的嚎叫。
雲門見阿木爾看著他手裏的笛子,便道:“這是你爺爺給我的,努哈赤的腿骨。”
阿木爾眼睛瞪得溜圓,結結巴巴地說:“先知啊,居然在你手裏。我阿哥…”
“你哥知道,這玩意兒一般人用不了。有這笛子才能來找狗吧,但是我一個人又進不來,所以才要你協助我。”
阿木爾眼睛裏立馬傳來崇拜的目光。
緊接著阿木爾帶著雲門來到掛滑輪的位置,在兩旁山崖的一顆樹上,這個地方處於波浪的向下傾斜處,比較順力。
雲門暗暗讚歎把龍貓帶來真是明智,這家夥太聰明了。
固定好滑落上的繩子,阿木爾馬上伸手去拉。
雲門看了眼他的手,一攔,道:“哥們兒,你歇著吧,我來。”
雲門拉了將近一個小時,還不見龍貓出來。咬著牙又堅持了一個小時,最後還是阿木爾幫忙,龍貓才得以見天日。
大米出來後在山澗拚命地狂奔,在草裏打了好幾個滾兒。然後無聲無息地就叼回來一隻野雞。
雲門餓得胃都快穿孔了,見到雞恨不得生吃。
三個人雷厲風行的殺了雞點了火,風卷殘雲幹掉了它,骨頭都嘬得亮亮的。
補充過體力後,龍貓問:“接下來要怎麼走?”
雲門也正在琢磨這事兒,他正仔細端詳著暗市劉的繪畫抽象日記。
在山澗的圖上,有一條線,沿著山澗的波浪形狀向前,繞了幾個彎兒,雲門發現,線條拐進了山壁,變成了虛線。
在線條盡頭,有一個虛線畫的三角形。
雲門嘖了一聲,他皺了皺眉,轉頭望向阿木爾,問道:“你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把蘇德和努哈赤埋在了哪裏?”
阿木爾搖搖頭。
雲門自己也不能確定,他猶豫著緩緩道:“我想,也許我們先要找到蘇德的墓。”
他看了看他手裏的骨笛,喃喃地說:“也許,這骨頭的主人不想再頭身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