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門深吸一口氣，緩緩翻開筆記本。
雲門足足愣了十秒鍾。
這一刻，他內心是崩潰的。隻差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大罵道：“我去你二大爺！暗市劉個混蛋！”
隻見整個日記本頁麵寫得滿滿的，但是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早該想到，暗市劉這個人，以前寫紙條的時候都極度不耐煩，多寫一個字都能要她老命，娘的，日記這玩意兒是寫給自己看的，她能給你一個字一個字寫清楚才特媽的有鬼。
那字寫得潦草程度，比得上醫院的醫生寫的病曆。
不止是字，她的日記上還有很多畫。翻到後麵，字越來越少，畫越來越多。
雲門歎了一口氣，給暗市劉發了一張她日記得照片。問她寫得是什麼。
暗市劉很快回信了，她說：往北走，先去呼市，上草原，後麵畫的是地圖，文盲。
“草，你寫成這樣給鬼看！”雲門暗罵一句。
雲門勉強認了幾個字，便開始犯困。這就好比你在晚上看英語資料，基本上撐不過十分鍾。
狗的身體很溫暖，它們蜷在雲門身邊，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
他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夢。
但是地點不一樣，這次他的腳下沒有軟軟的曼陀羅花海，是冰冷的土地。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不是人的腳，是一雙狗的爪子。
“我變成了一隻狗？”雲門心想。
他的鼻子裏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氣味，火藥，灰塵，很多人類的體味，還有血腥味。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天是黑的，四周都有倒塌的建築，看不出年代。火光四起，濃煙滾滾，卻沒有一個人，整個城市像死了一樣，寂靜無聲。
他往前走了走，街道無盡延長。四周的環境似乎沒有變化，一模一樣。
但是他腦子裏有個目的，他要找到一個人。
他拚命地想那個人的麵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那個穿著蒙古袍和白鴿長得一樣的人嗎？
他記得那個人的氣味，他定了定神，抽動著鼻子，在空氣中尋找那個人的味道。
找到了！
雲門沒有聞過這種氣味，但是夢裏的直覺告訴他，他找到了。
他狂奔了起來，味道越來越濃，靠近了！
他好像跑出了一個高大的城門，那個人就在門外！
穿過城門，他停了下來，他看見了一個極度恐怖的景象。
他的麵前是一個屍堆，百人？千人？萬人？他數不清楚，那些人的眼睛都睜著，表情猙獰，身體殘缺不全，他抬起頭來卻看不到頂，鮮紅的血從頂部蔓延下來，腳下變成了一條河，一條血河。
雲門使勁兒往上看，屍堆的高處，好像坐著一個人。
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