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撬和龐老板去岸山的時候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正好是白京巴的鼎盛期,整個七河裏市場放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一片,他們路過一個鋪麵,裏麵有一對白京巴,好家夥,標價一百萬一隻,龐老板心裏想要是你它娘的真賣了一百萬就是祖墳開裂冒青煙的事兒,真是想錢想瘋了,腦子有泡。
他倆身揣著自己的全部家當找了鐵西七河裏市場旁的一個小招待所,為了節約錢,龐老板對那前台的大妹子大聲說我們兄弟倆要長住,你給便宜點兒,就當租給我倆,什麼倉庫地,下室都可以。哥們兒不在乎。
這大妹子就是招待所的老板欣姐,員工就一個搞衛生的老婆子,當時龐老板和老撬並不知道,這個招待所,就是暗市的最大入口。
欣姐當時瞟了龐老板一眼,說道:“這哪兒來的爺啊,沒錢還嗓門兒大。”
“輸錢不能輸底氣!”龐老板一向說話底子足,原來都是自個給自個心裏暗示的緣故。
欣姐當時正好有一間廢棄的雜屋沒整理成客房,放著也是放著,想著租給這倆人還能賺個打牌的錢,就帶著他們上了四樓。打開了最後一間屋子的房門。捂著鼻子說,就這裏了,願意住就自己收拾收拾,房租一個月一結,先付錢再住店。
老撬和龐老板覺著欣姐開出的價格不錯,髒點亂點怕個屁,都是老爺們兒,還是狗販子,哪裏有那麼多講究,就爽快的付了一個月的房租。欣姐接過錢,一邊用手指沾著唾沫子一邊
數著,最後轉身下樓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對他倆嚴肅的說:“我知道你們兩位不是來走貨的,所以每周日晚上有什麼任何動靜,你們都不能上這五樓,一定記好了。”
龐老板心說個破招待所還這麼多規矩,老子是狗販子來發財的,管你在上麵卷葉子也好搞大保健也好,就算是鬧鬼,都不關老子的事。
他倆整理好了這房間後過了幾天的時間,天天在七河裏市場裏溜達,有時候會在傍晚碰見城南的販子拖著一車來出貨,他倆收了幾籠,在市場外支了個攤子,岸山確實是個出貨的好地方,狗出的很快,龐老板是個雞賊貨,誰是真心想買誰是過來瞧瞧而已的,他一看一個準,想買的給適中價格,不想買的開個高價逼走人家,隻有一次走了****運,周日白天早市,一隻白京巴被個小孩子看上,抱著不撒手,他爸不耐煩問龐老板這玩意兒多少錢,龐老板想他們這樣哪像來買狗,隨便開了個一萬,沒想到小孩子的爸爸翻出一萬現金甩在攤子上,領著開心的孩子煩躁的走了。龐老板當時那叫一個心花怒放,特想找個什麼菩薩拜拜,後來才記起自己不信這個,想拜也沒地兒拜,就對老撬說那我拜你吧,老撬賞了他一個白眼,說你它娘的滾蛋,老子還活著!要拜,滾回去拜自己祖墳去。
也算是賺了第一桶金,收的幾籠狗也就隻剩下兩個,兩人商量著第二天周一給自己放一天假,也休息休息不用出早市。當天晚上就買了酒和紅腸準備犒勞自己。
兩人一直嘮嗑直到把所有的酒瓶子都喝了個底朝天。老撬沒龐老板酒量好,喝完後說話都是含含糊糊的,沒撐到2分鍾就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睡了。龐老板有些暈,但意識還是清醒的,把殘渣收拾了一下後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兩點半。就在這時,他好像聽見了很多的狗叫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而且越來越近。回頭看看自己家的狗,兩隻都安安穩穩的睡著呢,動都沒有動一下。他嚇得一個冷顫,酒醒了一大半。難不成這地方真它娘的鬧鬼!自己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怏苗子幾乎沒賣過,也沒虐待過狗,這些狗魂要索命也不會索自己的啊。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下,自己跟自己說,這是一個無產階級社會,哪裏有什麼鬼神,都是自己嚇自己。
慢慢的,經過自己的無產階級熏陶。他心情平複了下來,膽子也大了起來,於是龐老板給老撬澆了一碗涼水又使勁兒的搖醒了他。老撬醒來後想發脾氣但沒力氣發,就由著他把自己拉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