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冤家路窄(1 / 2)

十一。

陽光正好,酒足飯飽。除了錢包瘦了有點心痛外,此時此刻的雲門心裏還是很滿足的。

開明市之前出攤兒的都是有鋪麵的正經租戶,小狗們被放在鋪麵外延伸出來的架空跑床上,一隻隻的在陽光下睡得很幸福,有人經過籠子麵前,它們也隻是抬頭看看。

李雲門最抵擋不了的,就是幼犬的眼神。當有人盯著它們的時候,它們一般會撲上來,直勾勾的看著你的眼睛,像久未謀麵的戀人,又像放學後期盼家長的小孩。

記得前不久,有一次雲門給梨家的接縫夥計送狗。路過一個同行的鋪子,一隻小串血盯著他看,看了好久,眼神中帶著期待,雲門當時心裏一軟,就訊了同行的價,他又是個愣頭生麵孔,別人把他當成普通買家,硬是給擒了他1000,回去進門就被老撬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你它娘的小子腦子有泡是吧,這要是個怏苗子怎麼辦,一傳染,整個場子的狗都砸,你賠到下輩子都賠不完,而且一串子還花1000,這幾個月這圈子都白混了是不,怎麼有這麼不上道的。說完就拎著他去退狗,這買狗不是網購,不能七天無理由退貨,幸虧是老撬出麵,才頂著人家不情不願的白眼,把1000塊要了回來。估摸著這也是老撬看到他逛狗市就這番擔心的原因。

三人走到狗市的入口處,大魯拉著雲門指向一籠子長須柯利犬崽子問“這古代牧羊犬咋長成這樣呢,毛那麼順溜,他娘的是不是串過?”雲門無語到爆,這狗販子認不得狗,說出去多丟份兒啊,於是決定給他上一堂犬種進修課。

這裏有很多少見的品種,比利時牧羊犬,澳洲牧牛犬啊,大魯完全沒見過,雲門就一隻隻的指給他認,有他自己也認不得的狗,就會回頭求助於白鴿。

現在很流行薩摩耶,一種白色極地雪橇犬,很多販子都有,因為好賣,所以什麼大白熊啊銀狐啊,小時候本來都長得和薩摩耶特像,塞在一起都當薩摩耶賣,很多人都分不清,大魯更是不用說,摳著腦門也說不出區別,隻道“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分得清個屁”

雲門笑著說“薩摩和大白熊,看耳朵,耳朵立著的是薩摩,耳朵貼著腦袋兩邊耷拉著的是大白熊,銀狐和薩摩看眼睛,看爪子,看骨量”

邊走邊說,走走停停,三個老爺們愣是把400米長的狗市走了一個小時。

最後大魯直呼腦袋內存不夠,需要回去待機休息。

拎著外賣,三人晃晃悠悠的往招待所回去,大魯被溫暖的春日陽光曬得心情愉悅,扯著破鑼嗓子唱起歌來“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氣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陰壯陽嘴不臭,喝了咱的酒啊,一人敢走青殺口,喝了咱的酒啊,見了皇帝不磕頭。”

猛地,在他們住的招待所對麵的居民樓裏,一聲淒慘尖利的狗叫聲打斷了大魯的歌聲。

那聲叫得很大,而且極其痛苦。撕心裂肺。

雲門想也沒想立馬衝了進去,大魯一把沒拉住,嘖了一聲,和白鴿一起也跟了進去。

狗的叫聲沒有停止,反而叫的越來越大聲,每一聲似乎都像一把刀子,通過耳道刺入雲門的心裏。對麵的居民樓和他們住的招待所格局一模一樣,全都是一間一間的房間,隨著狗叫聲越來越近,在一樓右邊走廊的倒數第二間房間門口,門沒有關,雲門看見,一個人正蹲在一個大臉盆旁邊,手裏抓著一條小狗。

“你在幹什麼?”雲門大喊一聲。

那人染了一頭的黃頭發,雙手帶著手套,一手抓著狗,一手正把盆子裏的紅色的粘稠液體往狗身上抹。聽到雲門的喊聲,動作停了下來,抬頭看著雲門。

“幹哈呀,沒見過作色呢,混哪兒路的愣頭啊,嚇老子一跳”黃毛狗販操著極重的當地口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