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鍾聲,驚醒了走神的張三豐。定了定神,張真人打算開壇講經一次。雖然此次前往仙女峰查勘一無所獲,可落腳這混元派的觀舍卻是頗為不凡。起碼這觀主劉乘風就算得上是可造之材,帶領門派和黃教派喇嘛門對門的打擂台,氣勢上絲毫不輸於他們。不僅信眾不少,還能將山門光大如此,也是一個幹才了。
門外,隨著張三豐的登壇,高亢的嗩呐、激越的鐃鈸齊齊得奏了一個高潮,隨後張真人渾厚悠揚的話語聲飄蕩開去。時天色陰霾,有雪花零落飄揚,其間竟天雲裂縫,有璀璨的陽光透進,將當空的雪花照成五彩,時人莫不驚歎真人宏法無邊,天降花雨!
有道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不說老頑童張三豐的頭疼,此刻在千裏之外,苦著一張臉的賴九,不得不奈住了性子傾聽著某人的嘮叨:“其實我的要價一點也不過分。你想想啊,上次那個塞北龍門派的小家夥,我可是收了他五百晶石的過路錢,現在隻要你三百,你還要還價,真是人心沒有足時。”呱呱站在賴九肩上,它的大嘴貼在賴九的耳朵旁,說不得就有口水、火星啥的蹦到賴九的衣服上,已經見了好幾個小洞了。
“啊呀,你個死山羊,居然還說我漫天要價,還敢嫌棄姐姐我吵!我就吵,吵死你!有本事你到姐跟前來啊!要不看著小九九的麵子,我罵不死你!小九,哦!”事實證明好男不好女鬥,啊嗚子再是凶獸也再一次表現出了沒本事,縮在賴九的識海裏緊緊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一聲不吭!
就這麼經過了三天艱難的適應,賴九終於帶著呱呱這個大嘴巴走出了武當山。倒不是賴九不想快速趕路,關鍵是怕引來洞庭三太子他們的追查。此外,呱呱也說武當山上有道的道長不少,低調點能省去不少麻煩。好在出了武當山的地界,就可以奔東而去,經襄陽、信陽、廬州、滁州直達泗州,也就是泗水所在了。
“一條大路通天邊啊——”賴九從深山密林裏鑽出來,登時覺得放眼遼闊,心胸大開,腳下生風,走不上半天,忍不住就想吼兩嗓子。
“呀呔,哪裏來的醜漢子胡吼亂叫,打擾了你家道爺作法,該當何罪!”冷不防周邊圍上了一圈人來,有僧有道,還有些卻是官軍打扮。
“作法?這荒郊野外的做得什麼法?瞧你們樣子怕是偷偷打獵的吧?”賴九尚未回答,肩頭的呱呱大嘴鳥本色顯現,白著眼睛質問道。
“呀嗬!這是隻妖獸鳥,怕是那隻惡虎的探子!”一個禿頭的頭陀高叫,一擺手中的戒刀:“待灑家拿下它。”
“且慢!兀那位仁兄,請問如何與妖獸一道?可是你家養的靈獸?”一個小道姑問道。
“哼哼,在林子裏探頭探腦的,恐怕沒什麼好人。”
“抓住他再說。”
一幹眾人亂哄哄的,有幾個已經踏步奔著賴九而來。
“嗷嗚——!”尚不等賴九又和反應,隨著一陣驚天的怒吼,狂風大作之下,林中躍出一個丈二有餘的威猛漢子,身後無數的野獸跟隨。
“殺!”漢子命令道,張開了血盆大口,撲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