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菲特公主的慰問,亞瑟鬆了一口氣,又歎了一口氣,“是啊,是肖恩。”
一開始被肖恩行刺,亞瑟自然是又驚又怒又不理解。但三番兩次下來,他幾乎麻木了。他很快振奮精神,“公主……那個,娜萊爾的事情……”
“我知道。這不是娜萊爾想要的。”菲特疲憊的歎息,“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讓娜萊爾接替那個女王的位置。做了女王,就不能離開斯特羅。而你呢?你卻是不能留在斯特羅的。”
話雖這麼說,亞瑟卻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聽得出來,菲特並沒有責怪娜萊爾,甚至還依然對她十分關心。
“那,事情到底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的?”亞瑟完全不解。
菲特揉揉眉心,走到黑色的、冰冷的石桌後坐了下來,“這點娜萊爾想來不會了解,但你應該明白……”她大致說了一下在神殿發生的事,直言不諱的說道,“我的繼承權本來就已經不可能保留了。既然他們下了那個決心。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會妥協。那麼,哪怕是引發內戰也會在所不惜。娜萊爾的話,她學了人魚之淚,如果不能獲得繼承權……女王、親王和弗倫倒是不會為難她,但總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你就會倒黴!這和娜萊爾受責有什麼區別?”
亞瑟啞然。
他原本準備了一肚子道歉的話,但到了這個時候……似乎,多半都不大合適了?
“所以,我也正要通知你。”菲特的聲音冷下來,“盡快舉行婚禮吧,還有繼位儀式。然後你——你要麼就努力地虔誠一點兒,要麼跟著我離開這裏。事情才有緩和餘地。”
問題是……信仰這碼子事,是想要虔誠就能虔誠得起來,就能騙得過神殿麼?
要是這樣簡單,巴倫的伯爵和萊昂的皇子還苦惱什麼?
亞瑟更是啞口無言了。
但菲特卻沒再多說什麼。她也真的不想再說什麼了。這一天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從她發現自己的母親居然在神殿開始,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聲名在外的鐵血統帥疲憊萬分。
在她的家鄉,她已經一敗塗地。
愛情、親情,幾乎全部失去。就連娜萊爾,都令她失望——妹妹啊,母親說教你是一回事,你學了人魚之淚,那是另一回事啊!哪怕我知道,你沒想過和我爭奪繼承權……
她現在隻想回到斯克達特,保住她自己的信仰、堅持,還有屬下。
——話說回來,為神屬守衛他們的西部海域,還有意義嗎?在和神殿決裂的現在,她是不是應該……考慮換個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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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政治手腕幾乎和個人武力等級一般高超的達雷爾親王的一個“提議”,便極大的緩和了斯特羅的局勢。
海族們、人魚貴族們,包括使節團們,哪怕有天大的不滿,有滿腔的怒火亟待發泄,在“女王引咎退位、菲特公主自願放棄繼承權”這樣的決策下,也很難發得出來了。
從菲特公主攻打神殿起,事情急轉直下。但這種“道歉的誠意”,到底還是將惡化到了極點的局勢又拉了回來。
何況,據說還有巫妖,有黑暗教廷的人潛入了城市在興風作浪呢?好歹有了一個可以發泄怒火的對象。
海族們隻得拖著傷痛疲憊的身軀,開始重建家園。
隻是由於沒有土係魔法師的緣故,斯特羅的建築絕大部分都是由人工和煉金傀儡完成的。重建斯特羅,顯然非一日之功。
在這個時候,那個倒黴的巫妖,自然成了那個被每個人提在口中,憤憤怒罵的人。
不過,對某些人來說,這個傳說中的巫妖,顯然又有著不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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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公主、女王、弗倫……毫無疑問,這不是他們的智慧。”萊迪斯?哈特用手指敲著椅背,一掃之前扮演人魚貴族時的那種憊懶無賴的模樣,沉吟著說道,“你說菲特有個謀士,難道那是那個謀士的智慧?雖說失去了繼承權,但這對如今的菲特來說,未必是壞事。”
金發青年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在帳篷裏,又有防止精神力掃描的結界,他也就不像之前那般畢恭畢敬了。
正如哈特所說,在黑暗教廷,他們的地位沒差什麼。
“如果是我,我傾向於達雷爾親王已經回到了這裏。如果女王當時確實是在神殿的話,當然隻能是見他。何況,人魚族也應該有行動了。在地麵上已經鬧得一塌糊塗的時候。”
哈特的眼神不變,臉上卻是展顏一笑,“當然,確實是這樣。他們幹得很不錯。不過,你說天族會騙人嗎?”
“這一點,你應該在墮天族的身上得到了答案。”達尼洛的表情依然平靜。
哈特於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好吧,那可真是一個意外。怎麼會有一個巫妖出現在這裏呢?雖然我們還沒暴露,但這依然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