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所以這個聖騎士才能看著“教廷進行人體煉製”這種事情而保持平靜！
神殿不是神明的代言人。
克米路的認識和常人迥異，自然態度也就不同。他隻是對昔日同伴的下場感到悲哀而已。
於是小凱撒也忍不住眨眨眼，少見的沒詞了。隔了一會兒才衝蘭琪搖頭，“難怪神殿把你當成眼中釘。難怪。”
蘭琪大感無辜——這關我什麼事？
倒是另一邊一樣不可能放棄關注這塊地方的那些不怎麼虔誠或者虔誠的神屬們，在聽見了克米路這番話以後，或多或少的露出了被觸動乃至於被震撼的神色。
但費斯特可不願意他們在這兒思考信仰的問題。
解決了小凱撒的衣著，他很不客氣的拍了拍手，舊事重提，“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麼？趕緊去收拾！”他表情古怪的看了克米路一眼，“神明的意誌嘛……我倒是真希望這和神明的意誌無關。”
*
這個光明教廷的基地建立得並不複雜。雖說之前的通道七扭八彎，相當漫長，但既沒有陷阱，也沒有什麼複雜的裝飾。
到了裏麵來也是。
臨時傳送陣就設在大廳的角落裏，也就在之前威爾元帥坐著的地方的後麵。也許這個大廳是為了整理運輸過來的材料所用，這才建得寬大。但隻有一些照明晶石零落嵌布的這塊地方，顯然不是能進行人體煉製的場所。
那些和大廳相連的一個個石室才是。
費斯特要那些少爺小姐們帶來的戰士去整理的，就是這些石室。
尼爾是最早衝進那些石室裏去的。他甚至沒等那些關於小凱撒的話。此後，徹麗和塞菲莉亞也派了人幫忙。於是沒過多久，那大小四十來個的石室就都被清理了出來。
其實絕大部分石室都已經空了。
威爾說這裏已經收尾階段，這應該不假。
可哪怕隻是剩下的那些，也足以令人心驚！盡管之前已經打了那麼久，徹麗在看到其中一個石室裏的“東西”的時候都忍不住驚呼，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那顯然是一個拋棄“廢棄品”的地方。
全部都是頭部已經被貫穿了的屍體。
他們的情況各式各樣——有些的皮膚還接近人類，有些卻已經成了木板一般的形態，更有兩具屍體的肌肉糾結在了一塊兒——看起來就好像這些肌肉全部都融化了，然後被胡亂攪拌了兩下、又當做橡皮泥般捏了幾下，偏偏還沒等塑造出一個形態來，就又被烘幹了……
這一切，古怪、詭異，也確實是恐怖！
但如果要蘭琪說，她覺得另一個石室裏的東西給她的觸動更大。
那個石室裏沒有任何煉金術用品，隻有幾個巨大的粗製陶罐——裏麵全是人體經過高溫焚燒後的灰燼！
與這個石室相連的，是一個最為巨大的石室。
兩個固化的魔法陣，分別起到了高溫焚燒和空氣循環的效果——雖然是地底，但煉金術和魔法總是能免除很多問題——顯然，那些失敗的“廢棄品”就通過這裏化成了灰燼，然後統一被集中到了那邊的陶罐裏。
哪怕是蘭琪這樣見過太多事情的人，也忍不住覺得，那些蒼白的塵埃，才是最深切有力的控訴。
而除了這三個石室構成的“處理係統”之外，還有七個石室是有東西的。
其中的六個，是正在沉眠中的神殿騎士——他們都是跟著克米路來的。現在，他們端坐在某個容器中，脖子以下都浸泡著一種特殊的液體，看來還沒有發生什麼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