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小凱撒蹲在一邊的山石上,搖了搖頭,難得的給予了一點同情心,“真是可憐,這都已經兩天了,心情居然還那麼糟,那麼糟。”
“正常的。那時候隻有萊思莉和卡蒂斯是她認可的朋友。”諾爾坐在他的肩膀上說——他告訴了他一點兒,“那時候萊昂的大使肯定至少肩負兩個使命——同時說服諾非索放棄大賢者和嫁出二公主。萊思莉就真的嫁了……她肯定不舒服的。”
“……雖然我已經見識了好幾天了,好幾天,但你這麼像人的元素精靈還真是讓我有點適應不能啊!適應不能。”小凱撒嘴角抽搐,嘀嘀咕咕。
他到底還是受不了的蹦起來了,“我說,我說,教的太羅嗦,學的太笨,你們準備折騰到什麼時候啊?什麼時候!”
小凱撒也不管蘭琪的心情好不好,以一種指點江山的態勢說,“這個世界什麼?精神力看到世界什麼?能量,隻是能量!這塊石頭,那塊樹林,海洋,風,都是能量。元素自己,也是能量。不過是白色的能量和染了不同顏色的能量還有彩色的能量的區別……沒有你們人類搗亂,那就是一副很協調的……油畫。你們到底得看到什麼,才能覺得這世界是一塊塊的?”
他這話居然是用有點生硬的法蘭修爾通用語說的。
看起來臨界級強者學起東西來也很快。雖然他的語法還有點問題,但關鍵詞彙一個不錯。
“唔……”蘭琪摸了摸鼻子。她不得不承認,有點兒話嘮的小凱撒認真起來,說的這些東西還真比她強!畢竟也是在臨界級浸淫了那麼久的強者啊!哪怕亞龍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有些東西,她不是沒有感悟,就是找不到語言來說明。
班克本來就在苦思冥想。他的悟性也是相當漂亮的。小凱撒這麼一說,恰好就點在了一個點上,班克一愣之下,立刻就進入了沉思。
那種若有所悟的模樣和之前不得要領的模樣迥然不同。任誰也能看得出來。
小凱撒眨眨眼,不得不承認,“悟性還算不錯嘛,不錯。”
作為一個半元素生命,亞龍族對這些道理幾乎不需要體會,那就像人類生來就知道要喝奶求生一樣,他們天生就懂得。但小凱撒知道他們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比本能更深刻的規則烙印,讓明明有漫長生命和強大資質的亞龍族一個個投身於神屬陣營、光暗戰場,難以擺脫。
和他們相比,人類就要自由得多。
可也正因為自由,和元素的世界就隔了萬水千山。哪怕把道理說給他們聽,他們也很難身體力行。何況班克還沒有多少經驗的積累,不過是這兩天休息一段時間就要被蘭琪的魔法驚嚇。
“你真打算把他送去諾非索?讓這個小蝦米也去報名挑戰賽,你就是這個意思吧?就是吧?”
小凱撒對此很是好奇。
“誰知道?”蘭琪隻是如此回應,“走著看吧。”
在諾非索,她並非沒有盟軍。可年輕的力量要多久才能爬到足夠的位置,她也說不清。何況現在的她,搞不好寧可麵對聖女,也不大願意麵對這些故人。因為前者讓她仇恨,後者卻讓她愧疚。
就連不讓她愧疚的故人萊思莉,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觀察得出結論以後會怎麼做。
輕輕歎息一聲,她看了皺眉沉思的班克一眼,在海崖邊坐了下來。但剛坐下沒到半分鍾,她10級的身體素質發揮了威力。雖然沒讓元素們幫她注意山穀內的人形物體,她的耳朵卻通報了這個消息。
有人離開了山包對麵銀沙灘的結界,正在往這個山穀走過來。
“不會吧?真有人這麼無聊?”
蘭琪隻得站了起來,先對班克用了一個反向的隔音結界。
如果是在平常,等著對方走過來倒也無妨。但現在,她不希望自己的臨時弟子被打擾。
哪怕班克的悟性再好,會對小凱撒的話有反應,多半也是因為被她轟炸了幾天的緣故。被這麼打擾一次,至少要浪費不少時間。
月更是,不管是原體型的月還是變小的月都不能被人看見。在精神力感知裏,它可以是隻普通的魔犬,但隻要看見了,就未必會這麼認為了。
*
“我簡直不敢相信,金。為什麼我會答應那個見鬼的賭約?”一個墨藍色卷發的年輕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山道上走著,一邊嘀嘀咕咕的抱怨,“難道我看起來像是能赤手空拳打獵的人嗎?難道我知道該到哪裏找獵物嗎?哦天哪,我為什麼不坐在這裏,等著你回來?”
“狄恩少爺,這是很明顯的事——您要是一個人坐在這裏,對那些毒蟲也不會有任何辦法。”
身材高壯的黑發保鏢貌似死板的回應。
必須要說這是事實。
“狄恩少爺”穿著一身薄襯衫,那襯衫甚至還沒有扣好。長褲的褲腳倒是收攏了,但距離綁緊還很有距離。他腳上穿著的皮鞋,也絕對不是適合登山的馬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