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病情雖然是複發,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蘇淺淺也隻是在清晨洗漱中比較容易晨嘔。
梁笙的手臂,總有著舊傷未愈又添新痕的燙傷。
同居以來的第一次爭吵,發生在同居以來第一個要到醫院去做檢查周六的清晨。
雖然同在一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屋簷下一起生活著,可起初蘇淺淺並沒有注意到梁笙手上的燙傷,隻是每天自己醒來,餐桌上就會有溫涼適度的粥,每天的都不一樣。蘇淺淺也沒問那粥的出處,總是低頭默默喝下,自然也沒能看到梁笙滿臉的歡喜和滿眼的期待。
窗外的路燈還沒有停歇,在這初冬到來的季節裏仍舊夜複一夜的堅守著自己的本職。入冬的天亮的越來越晚,蘇淺淺是被渴醒的,起身時並沒有開燈,借著微弱的晨光汲著拖鞋徑自走向廚房,所以並沒有原本察覺地鋪上的人已不見了蹤影。猶如在夢境裏迷迷糊糊的蘇淺淺,在這個東方漸白的清晨裏竟然聞到了白粥的米香味。剛開始她認為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每天喝粥產生了意想的嗅覺,直到在廚房門口看到熟悉背影時,愣愣的駐足了腳步。
蘇淺淺腳步很輕,以前梁笙就常說她像貓咪一樣走路沒有聲音,總是悄悄的走到他的背後蒙著他的眼睛幼稚的玩著情侶之間幼稚的“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又或者在他專注的時候不輕不重的拍他的肩,梁笙偶爾也會被她嚇一跳,成功嚇到梁笙的同時,蘇淺淺有時候也會笑前俯後仰毫無形象可言。
蘇淺淺沒想過要在梁笙麵前假裝,她一直認為在愛自己的人麵前不需要任何的假裝。
她覺得兩個人的愛情就應該是這樣的。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所以對你我不需要刻意故作矜持,因為我知道我愛你,所以在你麵前我不做任何的掩飾。
梁笙專注著電腦上的要求的火候時間,對身後廚房門口站著的蘇淺淺絲毫未覺。一邊攪動著砂鍋裏的粥一邊看著筆記本電腦,嘀嘀咕咕的默念著什麼,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仔細且笨拙。因為是用砂鍋熬粥,鍋底極淺且易粘鍋必須適時的攪動。本來技藝不精又一心二用,總是不小心的被因煮沸而濺起的湯汁燙到,嘶嘶的吸著氣,胡亂的吹兩下又繼續專注。
呆在門口的蘇淺淺訥訥出神,她真的寧願現在自己是在一場夢境裏,她的也好,梁笙的也罷。這真實的現實讓她害怕,她心中好不容易築起的那道城牆正一點一滴的土崩瓦解。
自從回到P市,梁笙走進一步,她就警惕的退上萬丈,她害怕自己會重蹈覆轍四年前遇上他時的一廂情願。
似乎是感應般,梁笙冷不定的回過身,因為逆著光隻看到愣在門前黑黑的人影嚇了一跳。原本就不夠長的瓷勺,掉落進小小的砂鍋裏,將還未熬的粘稠滾燙的粥濺起來一大片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頓時呲牙咧嘴跳腳,手慌腳亂的將鍋打翻,澆在燃氣灶上,磁啦聲一片,滾湯的粥沿著料理台大片大片的滴落,未免滴在腳上,梁笙連忙跳開來。
回過神的蘇淺淺忙跑上前去想要關火,還沒夠著就被梁笙大力拉住喝道,“小心燙著,我來。”說著,一手攬過蘇淺淺用已經燙紅的右手關了火。
蘇淺淺也看見他右手虎口被燙紅的一片,忙拉這他到旁邊的料理台,開著細小的涼水衝洗著減緩疼痛。梁笙站立於身後仍由她擺布,蘇淺淺雙手拉著他的右手,仔細的察看燙傷的程度,還好並沒有起泡。隻是她絲毫未覺此時這如同依偎的親昵,這樣的姿勢像是她拉著梁笙的手把自己圈入他的懷中一般。
薄霧微光的清晨,梁笙時隔四年又聞到了那股讓他心安的味道,蘇淺淺的專屬。
此時的情景對於梁笙來說又何嚐不是如夢一般,可他知道這不是夢,這是夢裏都吝嗇出現的場景。所以他將下巴親呢的擱在蘇淺淺的頸窩,手輕輕的環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將她圈進懷裏,用行動的觸摸證明這份等待了好久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