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簡直要崩潰了,我把腦袋埋在膝蓋處。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敲響,是季留白:“長情,開門。”
我抬起腦袋看著房門,沒有吭聲,也不給予理會。
季留白又敲了兩下,見我沒反應,便作罷。可是,我忘記了隻要是季留白想要做的事情,他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去做。
安靜了幾分鍾,我就聽見季留白翻陽台的聲音。我抬眸,發現季留白已經站在我的麵前:“幹嘛不理我?”
我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我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些事情。”
季留白輕聲歎了一口氣,蹲坐在我的麵前緊緊抱住我:“傻瓜,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隻是知道你是我喜歡的女孩,我看不得你躲在這裏傷心。”
聞言,我伸手緊緊抱住季留白,放肆的大哭:“可是我們是兄妹啊,我們不能在一起。”
“那我們就做一輩子的好兄妹,我會永遠守護著你的。”季留白抱著我,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
夜,安靜的一塌糊塗。
季留白的那些話讓我聽得尤為清晰,就像誓言一樣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
······
不知什麼時候,落地窗前倒映出一束火光,我推了推季留白的身體,指著窗口說:“怎麼感覺外麵有火光?”
季留白按了按麻木的腿腳,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戶一看,突然發瘋般的從房間裏狂奔出去。
我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匆忙的追了上去。
結果發現,那座關著季留白媽媽的城堡著火了,火勢正在以不可控製的速度飛速蔓延開來。
季留白想也不想就衝了進去,他不是不知道現在進去,根本就是送死。我拚命的想要拉住他,可是根本就無濟於事。
我隻能威脅他說,你要是進去,那麼我也隻能跟著進去。
季留白不知道什麼時候撿起一塊石頭,往我的腦後一砸,我便暈了過去。迷迷糊糊中,看見他孤身隻影的衝進了那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那座漂亮的城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隻看見救護人員從燒成廢墟的城堡裏,抬出三具重度燒傷的人上了救護車。
我瞪目結舌的說不出話,捂著嘴巴,眼淚洶湧而出。因為我看清了那三張重度燒傷的臉,是季叔叔、安櫻、還有季留白······
他們被送進急救室裏整整三個小時。
我坐在長椅上,沒有一絲力氣動彈,目光直直的看著手術室。
手術室門開的那一刻,我幾乎是軟著腿奔過去的,緊緊的攥著醫生的手,緊張兮兮的說:“醫生,裏麵的人都怎樣了?你快說!”
醫生抿了抿唇,用無比深沉的語氣說:“兩人搶救無效死亡,一個男孩活了下來,隻不過日後怕是要成一輩子的植物人。”
我鬆開醫生的手,腿軟的不像話,重重的跌坐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站在一邊的管家扶著我起來:“小姐,你沒事吧?”
我的咽喉處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狠狠的堵上,竟然說不出一句話,隻感覺臉上濕噠噠的······
我站在病房的窗戶外,發現季留白渾身上下都被白布纏著,隻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以及性感撩人的薄唇。
我難以想象,上一刻還抱著我說要永遠守護我的男孩,竟然在下一刻就躺在了病床上,閉上眼睛看不到我一眼。
季流年趕回家的時候,別墅裏掛滿了白布條,正在舉辦喪事。我看到了他滿臉的淚,嘴唇張了又張,偏偏說不出一句話。
之後,我向學校請了很長的假期。每天除了去醫院看他之外,都是呆在他的房間裏。
那天,我伸手動了一下他放在櫃子上的車模,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暗格子,裏麵放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
出於好奇心,我翻看了那本筆記本,卻發現了他深埋著心裏多年的秘密:
五歲那年,我和媽媽親眼看見了爸爸出軌。
他總是往家裏帶形形色色的漂亮女人,媽媽終於崩潰了。
去醫院檢查發現得了抑鬱症,半夜我總是聽到媽媽在哭,甚至看見媽媽拿著匕首,把家裏的寵物都殺死了。
在後來,媽媽把我綁在椅子上,拿著布條塞在我的嘴巴。
鋒利的匕首探向了我的手腕,我聽到了血肉裂開的聲音,鮮紅的血染紅了我的白襯衣。
媽媽拿著匕首,伸向自己手腕之時笑的很開心,她說:“這樣就不會再痛苦和難過了。”
後來,家裏的傭人發現的及時,我和媽媽被救活了。
可是,媽媽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和藹可親的媽媽了,她甚至有時候根本認不得我,總是傻傻的喊著某個讓我恨如骨髓的名字······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