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笑地說：“48歲那年，我患上了膀胱癌。”
噢。耳靈有點吃驚。看他現在的年紀，起碼60歲出頭了。而且，壓根兒就看不出他是一個癌症患者。
老人說：“醫生要我立即做切除手術，說是不馬上做手術，活不過三個月。”
耳靈問：“你做了？”
“聽到這個診斷後，我沒和醫生說話，就像生了他氣一樣，出了門診大樓。世界在我眼前突然就成了灰色的。有輛車就在我的車前，我沒看見似的，差點就撞上了。我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抖得厲害。一隻流浪貓，突然從我的車前跑過。我趕緊刹車。刺耳的刹車聲過後，我看見貓的慌張眼神。那個眼神，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老人淡然一笑地，轉而輕輕地哼起《漫步》：“很多事來不及思考，就這樣自然發生了。在豐富多彩的路上，注定經曆風雨。讓它自然地來吧，讓它悄然地去吧，就這樣微笑地看著自己，漫步在這人生裏。”
老人的精神狀態和氣色不錯，不像與死神搏鬥過。
“我也說過我不怕死這樣的話。那是當死亡還沒有來臨時的一句戲言。當你聽得到死神的腳步聲時，你就突然懼怕死亡了。”老人的歌聲停止後，臉色跟著陰了下來。
“在確診癌症後的第三天吧，一個很巧的機會，我認識了一位姓牟的先生。他退休前是一位工程師。退休後，他專注中醫養生理論，自創了一套用益生菌飲料對抗癌症的療法。在牟先生的建議下，我用了極端的斷食七天療法，每天僅喝他提供的飲料。”
耳靈問：“你不考慮後果？”
“那個時候我就想一個問題，就是我怎麼才能活著。那個時候，你就讓我吃毒藥，你讓我吃任何東西，隻要能活著，我都可以。現在市場上流行的，可以說所有的抗癌養生方法，我全嚐試過。”
耳靈點頭，表示理解。
關馨剛才還站在一邊，這時也坐了下來。
“整整七天，七天啊，我什麼也沒吃，隻吃了牟先生研製的飲料。半路出家的牟先生，能耐可是大啊。他用一種飲料，改善體內環境。說來也奇怪，這種叫益生菌活化飲料，我喝下後，就是不吃飯，也感不到餓。”
老人笑了一笑，繼續他的講述。
“喝那種飲料的前五六天，你沒有任何感覺。到了第七天，見到這個飲料，就想吐。我一共喝了有二十斤的飲料。當時我那個腫瘤四厘米。到了第八天，我去檢查，腫瘤就變成了兩厘米。我好開心啊。但是還剩兩厘米，我就想把這兩厘米也解決掉。我非常著急。”
耳靈驚奇的盯著牟先生看。
“後來呢？”耳靈問。
老人說：“剩下的兩個厘米，牟先生也沒有辦法了。”
耳靈問：“那個藥，真的管用？”
“說不清楚。但是呢，真的小了，隻有兩個厘米了。我想著用更直接的方法來解決那最後兩厘米。我找到朋友的丈夫，一位解剖過小雞小鴨老師，教生物的。我讓他直接往導尿管插入二十厘米長的針注入牟先生的那種飲料。”
耳靈聽了，驚訝的張大了嘴。人為了不死，什麼事都敢做啊。
老人說：“那種疼痛，無法用語言說出來。當時隻有一個心思，為了活著，我拚了。”
說到這裏，老人眼噙淚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所有癌症患者最不願意回首的痛苦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