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靈忙起來。每天,在小旅社裏,耳靈把一本雜誌卷了當話筒,練發聲,練台麵上主持人的走步、站姿。為了便於糾正不足之處,耳靈找旅社的老板娘借了一麵鏡子。
這麵鏡子,做工上有些特別。鏡麵瘦長的,下麵有一個支架。整個樣子像一隻偌大的靴子,倒過來,就擺在門口。顯然,這是供顧客出門時端詳尊容的。
老板娘說:“你把這麵鏡子拿房間去,別人就用不著了。”
耳靈說:“就用一兩天。”
老板娘好奇了。
“你要這麼大的鏡子,做什麼?”
“把我整個人照出來。”
“你出來照。”
“不方便啊。”耳靈說這話時,用手撓了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最終,耳靈借到了這麵鏡子。
老板娘覺得,耳靈的舉動和神態都有些異常,想探一個究竟。過了一會,老板娘到後院裏來。
耳靈在操練。
老板娘問:“你這是折騰什麼呢?是要出席什麼重要活動嗎?”
耳靈不好做解釋,知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就籠統了一句:“到時,我請你去看,你就明白了。”
老板娘似乎明白過來,“噢”了一聲,走開。
耳靈繼續操練,此時,麵朝裏,也就是走步時,走過去。
藍麗進來,耳靈沒有看見。
耳靈的嘴裏嘰嘰咕咕地,念念有詞。
耳靈轉身時,看到藍麗站在門口。
“嚇我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耳靈的眼前雖然一亮,身子卻細微地顫了一下。
藍麗問:“你,這是,做什麼?”
耳靈笑笑地說:“這不是,在為你服務嗎。到了那天,由我來做主持,為你的演出捧場啊。”
藍麗笑。
“坐,坐。”耳靈給藍麗讓座。
藍麗坐下。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耳靈,她的心中陡然有了些感動。
耳靈將一杯水端了過來,遞給藍麗,有點傻樣地笑著。
藍麗問:“你傻笑什麼呀?”
耳靈說:“我傻笑了嗎?我的笑就是這麼難看了?”
藍麗問:“你一個人,就這麼在外麵漂著,總不是個辦法呀。”
“……”耳靈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接這樣的一個話頭。
“有時,你不像男人。”說出這話時,藍麗的嘴角撇了一下。
藍麗這話讓耳靈一驚。在她的心目中,男人應該是個什麼樣子,或者說是有一個什麼樣的標準?
耳靈問:“男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藍麗說:“我不喜歡小白臉。我喜歡黑一點的。”
原來是這樣。耳靈自覺有些難堪。不時得到一些人肯定的長相,這時在藍麗的眼中竟然成了一個短處。
或許,藍麗是就這個說法,打擊一下他。
耳靈對藍麗的態度,傻瓜也能看出來多多少少有些“動機不純”。
隨著交往的增加,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耳靈有了一個大的發現。藍麗竟然喜歡寫日記。耳靈是在她的住處,發現了她的這一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