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犀似乎早已想到沈雯會這樣來問,這時不慌不忙的回答了。
“這事,是後來聽孤兒院的阿姨說的。”
說這些時,白犀的眼睛沒有那種做假後的遊移,而是望著沈雯。
沙天亮抽著香煙,看著這個年輕人的側麵。
白犀說了他的童年後,又說了一些認為有意思的見聞和趣聞。他在二老麵前顯出隨意性,顯出很健談無拘無束的樣子。其實,他的心靈就像有兩扇窗戶一樣。他打開的是客廳裏的那扇窗戶,臥室的窗戶始終關閉。
白犀說看到的和聽到的趣聞,有時還會表現少見多怪的天真。他的這種態度讓沈雯覺得很可愛很純潔。
這時候,沙天亮也有了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年輕人很可愛,與他們有緣。這種緣分,可能會像沈雯希望的那樣,成為一種親情。人生這麼多年下來,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是沈雯的錯。但這卻是一個不錯中的糾結。
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要是白犀能和小女兒談上戀愛,倒也是蠻好的事。這個時候,沙天亮認可了沈雯的安排。
沙天亮說:“小白啊,你可是不知道,你嬸為了你吃上這碗紅棗紅豆羹,一直就這麼嘮叨。說是這東西擱時間長了,味道就變了。”
白犀能夠感覺出沙天亮口氣上的變化,能夠感受到這兩位老人對他的用心。看來,他剛才演說的一切,起到了應有的效果。從本意上說,他不想對兩位老人說那些話,可實施計劃需要用到兩位老人,他隻能是這樣刻意地討兩位的歡心。
白犀繼續了住在這裏所應該做的事。每天,一早起來,他會去井邊用桶提來水,把水缸裏裝滿。這樣冷的天氣裏,做這種事,可不是好受的。不過,他的心態很好,會做情境中的思考,將這種去井裏打水的事當成了一個身體鍛煉的方法。這使他有意誌堅持下去了。
這一天,沙天亮接到一個曾經的部下打來的電話,請他去一家酒店,說是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想聚一聚,有些問題想當麵討教。這個電話對於沙天亮來說,是件再愉快不過的事。有人討教他的經驗,這可以讓他發揮一下餘熱了。他也就樂意而去。
沙天亮如約去了“天地之家”酒店。在餐桌上,他見到了幾個原先廠子裏的幾個員工。老單位的人馬相見,他自然是受到了已經生疏了的禮遇。他被東道主安排在上座首席的位置上。大家自然是老廠長好、老首長好的叫上一通。
沙天亮雖然被安排在首席上坐,但他的心裏還是清楚自己現在有幾斤幾兩。第一輪酒後,他就主動站起來去拿酒瓶,從東道主開始,他給大家酙酒。
開始時,東道主不答應,說:“你老坐。你是老領導,怎麼好讓你倒酒。”
沙天亮說:“王總,我當廠長那會,沒少讓你這個辦公室主任受累,一直都是你為我跑前跑後。今天,怎麼說,我也當奉獻一回了。”
東道主說:“那是應該的。在什麼位置上,做什麼事嘛。”
沙天亮說:“那時的廠子裏,分工明確,各負其責。在座的,當時,可全是幫了廠子不小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