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幹嗎?”
“剛起床。”
“你是一條愛睡懶覺的毛毛蟲。”
李大土心裏想,這是什麼話,毛毛蟲愛睡懶覺嗎?沒道理。是的,錢芙蓉時常說這些沒有道理的話,卻又叫人聽著舒服。
毛毛蟲?啊哈。李大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光著身子。放下手機,趕緊找衣服,套上,然後通過前後兩個窗戶向外檢查,檢查後心裏才坦然。他住的是樓頂上的獨一間。這裏的房子蓋得又不規範,沒有人能看見他剛才的窘況。
錢芙蓉問:“你在幹嗎?半天不說話。”
李大土聽到手機裏有聲音,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拿起來後,反問:“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啊。好啊,我說話時,你不在聽。”
李大土趕緊解釋:“不是啊,我剛才有急事啊。”
“急事,什麼急事?”
“是……”李大土說不出口啊,總不能說他剛才還光著屁股吧。一時又找不出話來搪塞,隻有:“啊……是……找我有事嗎?”
錢芙蓉說:“沒事就不興打你電話呀。”
李大土說:“沒事這麼打電話,要錢的,你做他們的讚助商啊。”
錢芙蓉說:“打個電話,才幾個錢啊。小氣鬼。”
李大土“嘿嘿、嘿嘿”地笑。
“出來玩啊。”
李大土答應了。洗臉、刷牙、整理頭發。穿外衣時,他在想,同錢芙蓉在一塊時,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小了,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年代。不,應該是曾經的年齡上了。不能說年代,那個年代和現在這個年代已經不一樣,經濟發展一日千裏,思想觀念也是變化太大。
他們在約定的地點見麵,打算去郊外一個新開發的景點玩。
在公交車站點等車時,錢芙蓉看到不遠處出售城市運動會貼紙,拽著李大土過去,買了兩片貼紙。她撕開一個貼到自己的臉上,一個貼到李大土的臉上。
李大土用手觸摸了臉上的貼紙,覺得有點別扭,轉念又一想,這有什麼啊,如果還是這樣子放不開,怎麼改變自己啊。想到這,也就坦然麵對別人投來的目光。
錢芙蓉看著李大土的臉,覺得好玩,覺得開心。李大土想象到自己的臉上成了什麼樣,因為他看到錢芙蓉臉上貼的,也就覺得既別扭又開心多多。
兩人往公交車站點走去。
錢芙蓉指著李大土的臉笑,說:“你。”
李大土也指著錢芙蓉的臉,說:“你。”
兩人不約而同笑。
一路走去,不時有路人看他們。城市運動會過兩天就要在這個城市進行,街上已經有了濃濃的競技情緒。路人不是看到他們臉上有貼紙好奇。在臉上貼城運會標誌的人不少。路人是看他們兩個的笑臉。有幾個走過去的路人,又回頭再看他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