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老公這麼懶人悻悻的樣子,等不出什麼話來,紀虹說:“睡?你攤了這麼一件破事,我能睡著嗎”。
李大土隻好坐下,頭低著,一副卑微的神態。
紀虹問話。說是問話,其表情和語氣,給李大土的感覺同那兩個公安一樣。老婆還在懷疑他。他實在是沒有精力應答老婆的責問,剛剛洗過澡,睡意裹住了他,肚子裏嘰嘰咕咕在鬧著情緒。也是,晚上到現在沒有吃上東西,回來後,老婆也忘了這事,可能是氣糊塗了。
李大土想去弄些吃的,卻不能起身,眼下這個情形,老婆的心思全在對他的進一步審問上。隻好有一句無一句應著老婆的話,最後居然是嘟嘟噥噥歪了腦袋在沙發上睡著了。
紀虹拍拍李大土的臉,推了他的身子,全然是棉花球一團,歎氣後,隻好放了老公一馬,叫他上床去睡。
老婆叫他上床睡覺的話,李大土竟然聽得真切,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有些跌跌撞撞地往臥室裏去,險些撞上了門框。
紀虹卻是睡不著,留在客廳裏,盤了腿坐在沙發中東想西想,想得煩了時換了姿勢倚著沙發扶手繼續胡思亂想,想累了時也就打了個盹。她做了一個夢,有點可怕的夢,驚醒後,見窗外的天空漸顯亮色,紀虹起身去臥室,叫醒了李大土。
李大土睡下才兩個小時,老婆叫醒他時,腦子裏暈暈糊糊,真不想起來,想能夠沉沉地睡上一覺,多好。從昨天下午到夜裏,一直到老婆允許他上床的時候,腦子裏是嚴重缺氧的感覺,頭炸裂般疼痛,太陽穴不斷地向他發出嚴重警告。
可是無奈啊,老婆就站在床前等著他起來呢,李大土隻好起身坐了。
紀虹說:“李大土,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有過什麼。我說了的,對我說實話,我可以原諒你,還會幫你”。
“沒有啊,真的是沒有啊。你也不相信我,我還能叫誰來相信我”。李大土心裏灰灰地。
紀虹認為,如果是沒有影子的事,公安不至於這麼笨吧,辦案也不至於就這個水平吧。紀虹把事情按照自以為是的邏輯關係進行了一番梳理,覺得老公與這個案子的確有些瓜葛。可是李大土死活不認這個帳,真的叫人生氣。
紀虹拉開窗簾,把窗戶打開。她這樣做,顯然是你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別想在這裏麵舒舒服服睡,得起床了。
李大土這時有了一個欲望,想抽支香煙的欲望。久違的那種感覺,抽上一口,可以隨心如意地吐上一口氣,似乎隨著吐出的煙氣,能夠把壓抑在胸中的不愉快也帶出去一些。想到這,李大土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打了一個嗬欠。
紀虹已經在用話激李大土。可是李大土還是這副軟綿綿的脾氣,沒有對抗,沒有辯白。拳頭總是打在棉花團上,紀虹覺得實在是沒有多大的意思,白了李大土一眼,走出臥室。
客廳裏的電視被打開,音量開到最大。
“我叫你睡。吵死你”。這是紀虹送給李大土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