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天亮說：“女大留不住的。”
沈雯說：“要是有一個男孩，就可能留在身邊了。老了好有個人照顧。”
白犀說：“女孩留在身邊更好些。”
沈雯說：“女孩最終是要嫁人的。”
白犀說：“我一看見你們，就覺得有緣。”
沈雯說：“我也覺得……”
沙天亮打斷了妻子的話，向白犀舉起酒杯，說：“來，我陪你喝一杯。”
沈雯明白了丈夫掐了她話的意思。沙天亮以前當廠長時沒少向她灌輸，少向別人說自己，多聽別人說話。自從廠子倒閉，廠子裏的人員也就四處散去，能到這裏來走動的人少之又少。要說有也隻是過年的時候，有幾個還念叨廠長當初的好的人，過來拜個年什麼的。
現在，有這樣一個看了順眼的年輕人來到這裏，沈雯憋了許久的話要說出來，也就忘了沙天亮以前的叮囑。
“想不想你的父母？”沈雯問出這話，看了丈夫一眼。
沙天亮對於妻子處理問題的明智給予了一個讚許的目光。
白犀說：“要是能有這個想頭，就好了。”
沙天亮對妻子說：“小白是孤兒。”
“對不起啊。不該提這個。”沈雯用筷子夾了菜放進白犀麵前的小碗裏，說：“嚐嚐我的手藝。”
“真好。”白犀由衷的說：“口味就是比飯店裏的好。”
沈雯得意。“好吃就多吃些。家裏燒的菜，其它的不敢比，用的油肯定不會是地溝裏的，菜也肯定洗幹淨了。”
沙天亮借了妻子的話題，有了感歎：“我們那個時候在外麵吃飯，沒聽說有地溝油，假的東西也不多。現在不知怎麼搞的，東西假，人也有假。”
白犀看了沙天亮，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晃。
“有對象了嗎？”沈雯問。
白犀傻傻的笑。
沈雯說：“看你也不小了。”
白犀還是笑，就像不會說話似的。
沙天亮說：“男人嘛，事業第一。有了事業，對象的事自然就解決了。”
“我可不同意你這個說法。”沈雯說：“我家沙薇，應該說有事業吧，大小是個白領，到現在還是單身呢。”
就這個話題，白犀沒有接話，隻是端起麵前的酒杯，向沙天亮舉了，說：“叔，我敬你。”
沙天亮應了。
沈雯說：“我家沙薇可能比你小。”
沙天亮白了沈雯一眼，說：“你就自以為是吧。你怎麼就知道白犀比你女兒大？”
沈雯也白了沙天亮一眼，說：“你以為我笨，是吧？我可不是那麼笨。小白的身份證上有編號的，那裏有出生年月日。我算了他的年齡，比沙薇大三個月。”
沙天亮對白犀說：“你嬸呀，是個明白人。我剛才說的是反話。她聰明著呢。沙薇和她老媽一樣，用現在時髦的話說，智商高，情商低。”
聽了丈夫這話，沈雯抗議了，說：“誰個敢說我情商低，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