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采藥人向後山走去。母狼也打算動身起程。
母狼走的路,不同於農讚所走的路。
也是自然:人有人路,狼有狼道。
農讚在這座山上生活了近60年,不會在8字路上迷路。即使不會迷路,他要越過8字路,也需要一天的時間。
越往小旗山的後山上走,樹木越發的茂密。森林裏潮濕、無風、露水到處滴落、路麵高低不平,既要小心避開隨時可能出現的橫七豎八擋在你前麵的樹幹,又要注意腳下。好在有先人開辟出這樣一條8字路。要不然,行走一步都會感到困難。地麵上,濕漉漉的,腳下的路有時鬆軟,是由大量的植被落葉鋪成。也是濕滑的地方,稍不留意,就可能會摔跤。
農讚走過的地方,兩邊隨意一看,就可以看見被藤纏死的樹。森林中的藤極其的厲害,於是就有了以柔克剛的景象──藤纏死樹的現象比比皆是。甚至,有樹和樹相纏而生、或而亡。在死亡的樹木之間,會有粗大無比樹、樹冠高聳入雲。
這樣的森林裏,本是沒有路可走的。
相傳上古大禹年間,大禹大分天下,劃出九州。當時,為了便於對各方官員的管轄,劃分的地界大多采取以山的走勢,或以河川的走向劃分。各地的官員為了盡可能多的拓展自己治下地域的麵積,各主事官員也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條8字路就是管轄小旗山的官員派士兵弄出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通過這條路去大旗山掠奪資源。
這隻是一個傳說,不靠譜,不足為據。但這條8字路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是個懸疑案。後人對此有許多的猜想。
農讚走上這條路時,並不寂寞。叢林裏的景色很美,有許多他可以采用的藥材。看見了稀缺的,他會采下,放在路上,等回程時帶走。一路上,他還可以想想和東丹的事情。想到愉快處,他開心一笑。
他的耳邊又響起東丹說的話:“生下來後,我把孩子送到你身邊。你太孤獨了。我要讓這個孩子陪著你的晚年。”
農讚與東丹可以算是忘年交。
兩個人的往事回憶了一會,農讚按下采藥簍上的一個按鈕,歡聲笑語在叢林中響起來。他接收了一個電視頻道的節目。為了走路安全,關閉了圖像。
按常理,走在這樣的山上,會有不少的危險。
農讚不怕。他的聽覺很好,且身懷絕技。
有意思的是,那條母狼常常會伴著農讚。隻要農讚走上8字路,母狼就會跟上來。母狼所以要在小旗山安一個臨時的家,就是因為農讚救助過它。母狼要報答農讚。母狼知道農讚走上8字路就是要去大旗山。
突然,從樹上掉下一個人,擋住農讚前去的路。
農讚雖然沒被嚇著,但還是愣了一下。他看清楚麵前從樹上掉下來的人是爾登。
爾登比農讚年輕,這年35歲。他自詡出身醫藥世家,手上握有祖傳的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