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問，現在，你聽到癌這個字眼，會不會精神上緊張？”
劉燁璿嗬嗬笑了，說：“我現在的理解是，癌細胞的生長和滅亡，與一般細胞的生長和滅亡一樣，猶如天空雲朵飄來又飄走那麼自然。這樣想來，就沒什麼好緊張的了。”
耳靈說：“你很堅強，也很偉大。”
劉燁璿說：“你給我戴了一頂太重的帽子，我受不了。不過呢，我喜歡你這樣的鼓勵。從我倆認識並不長的時間來看，憑我的直覺，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哪個女孩要是嫁給你，一定會幸福的。你有對象了嗎？哦。你看我這話問的。你說過的，有對象。”
耳靈一笑。
“哦……”劉燁璿說：“我應該祝福你。”
耳靈的手機裏有曲柳的照片。他把手機拿出，屏保用的就是曲柳的照片。劉燁璿看過去，看了一眼就說：“她很漂亮，配得上你。祝福你們。”
耳靈問：“你呢？有對象了嗎？”
劉燁璿的臉上滑過一絲苦笑，說：“曾經有的。查出我有了這個病後，他淡出了我的視線。他不再來找我，我也不去找他。就這樣，有半年多沒見麵了。這也怪我，我全國各地到處跑，他見我不容易。他要工作的。我能夠理解他這個時候的心情。”
耳靈伸手拉了劉燁璿的胳膊，因為劉燁璿隻顧說話，沒注意到腳下，有一灘醉漢留下的嘔吐物。看樣子，是中午時留下的。劉燁璿順著耳靈的手勁，避開了那灘髒東西。
劉燁璿說：“其實，這樣很好。我不會怪他。誰都想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生。”
耳靈側臉看了劉燁璿。他很同情這個女生。
劉燁璿一笑，說：“希望他遇上一個愛他的人。”
耳靈感覺到，劉燁璿的笑容中夾雜了苦澀。
劉燁璿抬頭，看向天空，說：“這裏的環境，真好。”
其實，這時，劉燁璿竭力掩飾就要掉下來的眼淚。
耳靈問：“你躲避了治療。對不起，我用了這個詞。身體不適，有沒有加重？”
劉燁璿使勁地眨動眼睛，說：“我現在不想這個問題。也不注意這方麵的感覺。麵對這種病，心態尤其重要。其實，你也有患癌的症狀。成年人，每天有300億個細胞死亡，其中有1%到10%，是癌細胞。換句話說，是人，身上都有癌細胞。癌不是疾病的真正來源。”
耳靈說：“我接觸過這方麵的資料。惡性腫瘤為什麼會越來越大？隻有外界致癌因素突變，才會變大。如果人體的代謝、內分泌、免疫力正常，癌細胞會自然消亡。相反了，就會堆積，越來越大。最可怕的，是人身體內的病態積累。患者長期不良的心態、陰暗的心理、無規律的作息，都在助長這種積累。生活環境的惡化，給這種累積又澆了肥。”
劉燁璿側臉看耳靈。
耳靈伸手拉了劉燁璿。
劉燁璿沒注意腳前的地麵上缺了兩塊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