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正抱著綿寧小包子在院子裏麵看著水缸裏麵的金魚,見著十二來了,奶娘抱著綿寧請安。十二有點煩躁的對著奶娘訓斥著:“這是什麼天氣?你們把小阿哥抱出來曬著怎麼辦?”
誰知綿寧張著小手對著十二咿呀的叫幾聲,對著孩子清澈的眼神,十二剛才的想法立刻是煙消雲散了,自己能和寶玉和黛玉他們和睦相處,能在十四和十三的身邊體會到有一個弟弟也是個不錯的事情,為什麼單單對著那個人耿耿於懷呢?放下別的不想,要是雲芝死了或者是被關起來,綿寧怎麼辦?
沒有親娘的孩子是個什麼滋味,十二阿哥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自己清楚了,上一輩子看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呼百應,可是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的額娘,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對著那個牌位。記得小時候見著別的弟弟們過生日都是高高興興的,自己呢,沒有親娘做的荷包和禮物,隻能對著那個牌位。連親生額娘的樣子也不知道!
這個孩子,爺要自己養大他!十二心裏一陣酸脹的感覺,把嗓子裏的硬硬的東西狠狠地咽下去,十二對著綿寧伸出手,抱著小小的身子。小孩子的身體軟軟的,混身上下散發著奶香味,綿寧的頭發還是軟軟的,磨蹭著十二阿哥臉頰,叫十二阿哥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是這一個家人了。就跟著當初皇阿瑪把自己養大一樣。
綿寧依依呀呀的在十二的懷裏掙紮著,小手使勁的扒著十二肩膀指著枝頭上海棠花很是興奮的叫著。十二看一眼跪在地上奶娘,一個冷嗖嗖的眼神過去,那些奶娘和保姆全一個哆嗦,“爺把小阿哥交給你們伺候著,那是你們的造化了。若是想著主子年幼隨意的對待,甚至敢欺主!看爺不把你們一個個的抽筋剝皮!今後若是敢不盡心,哼——”那些奶娘和嬤嬤忙著磕頭連稱不敢。
十二恐嚇完了又開始許願了:“你們是從小伺候小阿哥的,若是誠心當差,爺一定不叫你們吃虧就是了。從今天起,綿寧身邊的伺候人多領一個月的月錢,綿寧的份例加倍!”這是爺的兒子,不能叫老大那個糊塗蟲給教壞了。
那些保姆這一會也不擔心了,都是興衝衝的表忠心。十二把小包子舉高高,叫他滿意的夠著那支花興奮地叫著,正在這個時候雲芝急匆匆的衝進來,見著地上跪著這些奶娘和嬤嬤們當時緊張起來,對著十二張嘴就是:“你有什麼怨氣衝著我來!跟著孩子較勁算是什麼男人!”
福晉和王爺拌嘴了,奶娘和嬤嬤們見勢不妙忙著上前要孩子抱走,十二阿哥不為所動的抱著小包子,動作溫柔,可是講出來話卻是冷嗖嗖的:“你們把綿寧的東西搬到爺的書房去,還有把爺的東西也搬過去!”聽著十二阿哥的話,底下的人是明白了,王爺和福晉吵嘴鬧的要分室而居了。不過下人對著十二阿哥和雲芝都是存著忌憚之心,也不敢出聲,趕緊按著十二阿哥的吩咐辦事去了。
雲芝等著十二,狠狠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剛要說看見人來人往的,雲芝隻要硬生生的頓住,斟酌著詞句:“你帶著孩子算是怎麼回事?綿寧也是我的孩子。你想要幹什麼。”
十二抱著綿寧抬腿就走,看著雲芝扔下一句話:“你是爺的嫡福晉,是嘉親王妃。皇上的冊封旨意就要下來了,爺能把你怎麼樣。隻是你覺得你能把綿寧教好麼?再者府裏麵這些事情要你管呢。這是爺的體貼不是麼福晉?”
雲芝被十二的話給氣的半死,可是自己的身份也沒什麼話說隻能看著十二抱著孩子搬出去了。雲芝身邊的陪嫁嬤嬤和丫頭都是急了,看著王爺還是以前的樣子,可是王爺看著福晉的眼神可是不一樣了。福晉的性子雖然直些,可是以前不是小兩口好好地麼?陪嫁的幾個嬤嬤先是懷疑到了十二阿哥那兩個通房丫頭,但是最近兩個人老實的在自己的屋子裏呆著呢,沒見著十二阿哥啊。看著自己身邊的嬤嬤和丫頭們著急的團團轉,甚至要給傅恒的夫人送信了。
雲芝叫住要出去的鄭嬤嬤說:“沒有的事,這是爺心疼綿寧的。你們隻管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我是福晉誰還能越過我去。如今額娘的身體不如以前了,你們有點子事情鬧得興師動眾的,這不是叫額娘擔心麼?咱們家和以前不一樣了。”鄭嬤嬤聽著雲芝的話傷心地抹眼淚,歎息著:“看著王爺和福晉這個樣子,能不叫人著急麼?”
說著鄭嬤嬤打發一個小丫頭悄悄地打聽著最近十二阿哥身邊都是誰伺候的。
十二帶著小包子搬到了書房去,這是十二正式的書房,說是書房其實是個院子,前後兩進整整齊齊的。前院是十二見人和辦事的地方,後院比著前院建的精致小巧些,是放一些要緊的東西和珍本善本的地方。十二和綿寧住在後院正房裏麵,一個住在東房一個住在西房,兩邊的廂房都是放東西和給伺候的奶娘和下人們準備的。
整個王府的人都對著十二阿哥忽然搬出去很吃驚,十二阿哥和福晉的感情不是很好麼?如何能打起來?十二阿哥臉上青紫的痕跡和福晉脖子上觸目驚心的青青紫紫的痕跡,叫伺候的下人們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心裏八卦的要死。可是最近王爺和福晉的脾氣絕對不好,大家隻好小心翼翼的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