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拿著扇子半遮著臉,見著寶玉來了,放下扇子淺淺的笑著說:“多謝了!”寶玉還是第一次見著黛玉對著自己如此和顏悅色講話,心裏一陣激蕩,好在隻是一瞬間,很快的寶玉穩住心神,對著黛玉笑著說:“妹妹喜歡吃什麼隻跟著他們吩咐一聲,既然妹妹不吃酒,隻把上好的茶拿來給妹妹嚐嚐!”說著寶玉對著身後的麝月吩咐:“還有進上的黃山毛峰,你拿來給妹妹嚐嚐!”寶玉麵子上一點不顯,隻是心裏暗自嘲笑自己,已經是曆經滄桑,怎麼還這樣莽撞呢?
麝月忙著答應一聲出去給外麵的小丫頭說一聲,這邊寶玉給寶釵斟酒,寶釵笑著說:“寶兄弟多謝了,過幾天是我哥哥的生日,到時候還請寶兄弟過去熱鬧熱鬧。”
寶玉笑著說:“是薛家大哥哥的好日子,我自然是要去的。”說著寶玉又給迎春等一一的斟酒。
賈母笑著舉杯,對著大家說:“今天都是珍兒和他媳婦的孝心,大家隻管領情就是了。幹了這杯,大家就隻管著聽戲樂和吧!”於是大家全舉著杯子幹了。
看著杯子裏麵的酒,黛玉有點犯難,雖然是帶著前生的記憶,可是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黛玉都是不喜歡飲酒的,尤其是這輩子,是個女孩子,加上這個身體,雖然是沒有大毛病,但是經常是嬌弱弱的,有點風吹草動總是渾身不舒服。賈敏看著很嚴,黛玉的身體也不是能喝酒的。看著連比自己小的惜春也把杯子裏麵的就喝掉了,黛玉一陣的為難。
正在黛玉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把這杯跟著蜜水一樣的彙泉酒給悄悄地倒在自己的手絹子裏麵,身後站著的雪雁悄悄地遞給黛玉一塊棉帕子,棉布的吸水性很好,而且這塊帕子很幹淨,散發著淺淺的香氣。黛玉拿著自己的帕子把這塊棉布帕子和酒杯一起包起來,裝著喝酒,其實把杯子裏麵的酒全給倒進了手絹裏麵。
等著賈母看了一會戲,上年紀的人精神不濟,尤氏忙著請了賈母去自己的房子休息,賈敏想著趁著這個機會離開,誰知賈母不舍得賈敏至二個時候回去,對著賈敏說:“這個時候你回去也不便宜,天天的在家呆著總是悶得慌,等著晚上你和玉兒吃了飯再去。”一邊的尤氏和王夫人等全勸著賈敏留下。
賈敏看看那邊的黛玉跟著迎春幾個講話說笑呢,賈敏想著以前自己還能經常經常帶著黛玉出去應酬,等著選秀之後,賈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有意識地一般官員之間的應酬,賈敏是不會帶著黛玉出去的。林家的親戚還是少,黛玉的性子比較冷清,自己看不上眼的,總是不願意跟人家講話。家裏隻有黛玉一個女孩子,見著迎春這些丫頭能和黛玉一起玩耍,賈敏也就是留下來了。
不說這邊賈敏被薛姨媽拉著講話,這邊惜春覺得怪悶得,帶著姐妹一起逛花園子。對於寧國府的花園,黛玉隻是覺得蓋得還算是小巧精致,剩下的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一邊的探春問身邊跟著的寧府的小丫頭,這個園子是怎麼管的,花草和魚蝦這些東西怎麼辦。
寶釵聽著探春和那個小丫頭的話,笑著告訴探春花園子裏麵的玫瑰和茉莉這些能給賣給茶葉鋪子,像是金銀花和竹葉什麼的也是能賣錢的,就連著池子裏的魚蝦也是能換來不少的錢。探春感慨著:“我今天才知道,連著一個枯草根子都是值錢的。”
黛玉聽著寶釵這些話,想著這個寶釵還真是個會經營的,隻是未免目光短淺些,焚琴煮鶴,一點風雅都沒有。一邊的惜春笑著說:“寶姐姐的法子倒是很好,隻是蓋這個園子的初衷是叫人賞花看風景的。那些玫瑰和茉莉花,要是等著開完了再摘下來賣掉,恐怕是沒了香氣,人家也不要了。若是隻為了那點子賣花的銀子,隻好不要看花,隻看葉子了。”
寶釵聽著惜春的話,點頭感歎著:“真真是紈袴膏粱之談,你們雖是千金,原不知知道這些事情,但隻你們也都念過書,經沒見識過朱子的不自棄麼?”
黛玉忍不住挑著眉毛,似笑非笑的說:“原來朱子的不自棄是個這個意思,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全是能拿來換銀子的。”
寶釵被黛玉的話給堵在那裏,正要爭辯,隻聽見寶玉的聲音傳來:“若是這樣也好了,拿著銀子換文章,隻是不知那裏有賣的?寶姐姐若是知道隻管叫人告訴我一聲,也省的我整天做這些無用功了!“
寶釵笑著說:“這個時候寶兄弟來這裏做什麼呢?天道酬勤,寶兄弟還是把文章貨與帝王家吧。”接著寶釵正色的說:“天下沒有不可用的東西,即可用便是值錢的。難為你們都是聰明人,這大節正事竟沒有經曆過!”
寶玉聽著寶釵這些話眼神裏看不出來什麼,隻是笑笑,低聲的嘀咕一聲,拿著袖子扇風笑著說:“老太太這回子也該起來了,我正躲璉二哥他們罰酒呢。好姐姐們,你們隻說沒見著我就是了。”說著寶玉笑著要走。
一邊的探春忙著拿著自己的絹子給寶玉問道:“你身邊的襲人如今不管事了,她們竟然連著絹子也不想著給你準備麼?”
寶玉看著黛玉一笑,轉身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