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翻轉過來折騰，睜開星亮的眸子盯著他，巧言問道：“俾妾知道。”
“聰明的女人不可愛。”他道。
“那是因為可愛的女人都不美麗。”
北滄溟捋捋被壓在瓷枕上的頭發，仍舊背對著她。“東宮閻對那筆寶藏勢在必得。”
“太子為了俾妾可以永葆青春，這麼費盡心思想得到崔浪珠，俾妾真是無以為報。”清和故意壞壞地說道。崔浪珠肯定不是給她的，但她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他這麼大費周章。
北滄溟又悠悠說道：“崔浪珠本宮自有用途。”
清和心裏暗切，他的意思他不說，她也不要問。
“太子難道不希望借助寶藏的力量？”
“本宮隻為崔浪珠。”北滄溟又加重了語氣，很明顯不希望繼續這個話題。他穿了單衣就睡到床上，與她的肌膚隻有一層薄薄的布料相隔，有意無意間總是碰到他的肩膀，指尖傳遞的溫度讓她忍不住顫抖。也許他是柳下惠，可她未必是貞潔烈女。
“日國太子和公主的事情太子一定已經知曉，俾妾就不再贅述了。”她真的翻過身背對他，這回真是要睡了，再不睡不止天要亮了，隻怕她的一顆小心肝都要飛到別人身上去了。
北滄溟轉過身，伸直了腿，左手纏繞著她的秀發，放在鼻尖輕聞，甜雅淡然，俊美的臉上充滿了笑意。
“怎麼困了？不生氣了？”
“俾妾認為沒有這個資格生氣，何況都已經解釋清楚，沒必要再生氣。”氣也隻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他才不會有半點心疼。
輕羅帳暖，北滄溟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看著賭氣的她，嘴角咧開的弧度一點點變大。她有點特別，從見她第一眼他就這麼覺得。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有幾次是真心笑過的，他都能數的過來。可最近幾天，隻要她在身邊，他總是會露出真心的笑容。
北滄溟心中警鈴大作，他是不需要心動的，也不需要女人。
想著，確定身邊的人已經熟睡，他翻身下床，穿戴整齊。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又輕輕地打開門，待到關上門，又聽了一會動靜，才厲聲道：“非路！”
就見從暗處走出來一個穿夜行衣的男子，恭敬地對他施禮：“太子有何吩咐？”
太子默不作聲。
非路見太子一臉猶豫，似乎在心中掙紮，疑惑不已，難道還有什麼事情讓太子這麼為難？隻要太子一聲令下，他在所不辭。
子時已過，早有一股涼意穿過初夏匆忙的腳步，漸漸逼近。
許久——
立在夜色中猶豫的男子終於緩緩說道：“若有朝一日，本宮為了她想要放棄天下，你就——殺了她，然後自盡。”
“是，太子！”非路又隱身回暗處。
北滄溟盯著那扇關閉的門，佇足良久，終於毫不猶豫地抬起腳步去別處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