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瀟湘苑,清和還是輾轉反側。玉環她已經小心翼翼的收好,打算隨身帶著。無論如何,她不知道會在何時何地有沒有機會見到這個叫寂嫻的應該是女子。她如今知道毀了清風清白是太子,清風說不後悔是什麼意思。她死之前是沒有必要騙她的,可是北滄溟怎麼會毀了她的清白?又或者是封日炎?這兩個人到雲國沒有多久,算算也沒有時間做這樣的事情。
清和將所有的心思都猜測在北滄溟和封日炎身上,很久以後,她才知道真相離她猜測的相差何止是十萬八千裏。
“沒想到公主已經在床上等了本宮這麼久,本宮真是欣喜若狂。”
戲謔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清和才知道不知不覺間,北滄溟已經到了床前。她把被子拉在手中,緊緊的,生怕被他搶了去。“夜深露重,太子這麼有雅興?”
幽暗的燭光勾勒著他的臉龐,有種柔和的感覺,像他今晚隨意垂在臉側的那些溫柔發絲。“公主責怪的是,本宮的確來晚了,今晚一定加倍努力補償。”
這個要命的俊美到不切實際的北滄溟不但曲解她的意思,還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想要誘惑她。而她——騰出一隻手撫撫胸口,企圖抑製狂奔的心跳。
“太子今天晚上奔波勞累,還是早點回賀蘭殿休息的好。否則被別人看到,還以為太子有夜遊的毛病,這會讓天下多少女子心碎。”
“還有誰?你是指門口那個小丫頭,一看到本宮她就恨不得本宮立刻爬上你的床,現在估計躲在被窩裏偷笑。”
該死的晨荷,真是選錯了看門人。清和此刻真想大喊一聲:“晨荷誤我!”
“還不快過來幫本宮更衣,還是公主已經赤裸了等著本宮?”
“太子自戀的本領堪稱天下一絕。”清和因為他的話還是羞紅了臉,該死的,她什麼場麵沒有見過,竟然還會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臉紅,一定是著涼了,有點發燒。
北滄溟也不再堅持,徑自脫了紫袍,露出單衣,坐到床邊。“本宮記得是誰先說心如匪石不可轉也?”他推推她,“你想讓本宮在床邊看你多久?萬一著涼了讓公主心疼,本宮可怎麼心安?”
他一雙淺紫色的眸子盡情誘惑著她,清和晃晃頭,擺脫他的誘惑。“太子,俾妾早就打算將處子之身獻給太子,隻是覺得應該到北國,而不是在俾妾的床上,也絕對不是在現在。”
北滄溟把她朝裏麵重重的一推,才迎合道:“本宮也覺得是,不過本宮今晚不得不來。”
他盯著她,仿佛能看透她的靈魂。清和聽了這句話,轉念一想才了然。的確,她已經被皇帝贈與北國太子,這顆棋子有沒有的用就要看有沒有吸引力。如果白天在賀蘭殿兩人的情深義重是真的,那麼今天晚上北滄溟就不可能不碰他,他可是以風流成性著稱。據說在北國上至八十老太,下至八歲女孩都想要為他奉獻自己。而他府中——
“公主莫要再想多,無論如何都是本宮的妾,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北滄溟背對著她閉上眼,竟似吐氣幽蘭。
隻是妾,而已。而且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會讓他看看什麼叫改變不了的事實。不過——他這個樣子睡在她旁邊,叫她怎麼睡得著。他的發絲纏繞在她脖子上,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香氣,似花非花,似麝非麝,待沉澱了仔細辨別時,卻又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寂靜的夜裏,他們都不在言語,隻有月光在外麵偷偷露出一角,試圖窺探氤氳。
……
早上醒來,床邊已經沒有了身影,摸摸已經冷了。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離開,連句早安也舍不得留。
“晨荷,你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晨荷幫公主整理頭發,聞言瑟縮了一下,昨天晚上公主確實是說讓她守門,可是北國太子來了,還對她那麼溫柔,她一下子沒有管住自己的心,結果等她回神,太子早就進去了。她想想公主反正都是太子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關係。
“公主睡得可好?”她小心說得心虛。
忽然從斜刺裏伸出一朵紫薇花在她麵前,抬頭,正是昨天晚上的登徒浪子。白玉的手觸及他的唇邊,由指尖傳來的溫度,如同觸電似的直衝心髒。紅藥紫薇西省春,從來惟慣對詞臣。問囚自是麤官分,無奈名花解笑人。
“一大早就趕去晉華殿附近的假山下摘的,聞聞看香不香?”
北滄溟笑容燦若朝霞,淺紫色的眸中竟滿似希翼的光彩。
忽然聽見流年的聲音從門外飄來:“太子,安樂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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