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金光寺
風靜了,月光就忽然從雲層跳了出來,無聲無息,於是這座千年古刹就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有一種極致的美麗。
上官雅保養得宜的臉在燈光的輝映下清白交接,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皇帝,還有北國太子,東國王爺和封國太子,這幾個人竟然像事先約好了一樣出現在金光寺,而且正好在她和雲勳抱在一起時。她咬緊嘴唇,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是誰?皇帝?他就算陷害自己也不會在這個當口,而且其他人都在。上官玉?她在宮中安插的耳目都被她除了,也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難道是清和?以她懦弱的性格會有這個能力?蘭妃,一定是蘭妃這個賤人死前還留了一手,再有寧家在後麵幫襯。
“今天晚上金光寺必有異相,關乎雲國國運,原來欽天監所言非虛!”隻是沒想到居然和皇後有關。
皇帝在曖昧光線下的臉虛幻的看不真切,欽天監的預言從來沒有出過錯,也是因為他對雲懿秘不發喪,他們隻能漏夜前來拜祭。沒想到——
“安樂王漏夜前來難道也是來拜祭公主?”穿著一身夜行衣來拜祭公主,也算是別出心裁。
他們一行人站在停放雲懿公主屍體的大殿門口,誰也沒有向前一步,也沒有人動。封日炎跋扈的一笑,增添了幾分尷尬,人家的皇後偷情,他們來湊熱鬧,隻能別有深意的問道。
皇帝陰鷙的目光如冬天刺骨的寒風掃過靈柩前的兩人,安樂王一身夜行衣,卻是儒雅翩然,隻見他溫柔地看了一眼皇後,便上前沉沉跪下,道:“臣弟確實是來拜祭雲懿,皇兄也知道臣弟對雲懿的感情,傷感時正好皇後娘娘趕到,臣弟便與皇後一同再次整理了雲懿公主的遺容,娘娘傷心欲絕幾欲尋死,臣弟隻能逾矩拉住娘娘,好在皇兄來了,一定能勸慰皇後,臣弟一時情急,甘願受罰。”
眾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安樂王身上,隻有東宮閻注意到北滄溟眼中一閃而逝的算計。
皇帝突然上前一步扶起安樂王,憂傷說來就在臉上:“皇弟快快請起,雲懿先朕一步離去,朕也和皇後一樣悲痛欲絕,皇弟漏夜前來,又製止了皇後做傻事,朕不勝感激。”
“臣弟惶恐。”
“太子和王爺願意紆尊降貴來拜祭雲懿,朕更是無以為謝。”
皇帝眼角有些濕潤,雲懿也隻是個嫡出的公主,如何能讓太子王爺們前來拜祭,何況金光寺雖然也在宮中,卻地處偏遠。
“皇上過濾了。”東宮閻一身錦袍,他的眼神裏有很多內容,似乎有探究,有堅持。
既然皇帝已經暗中下了逐客令,他們也隻能就此告辭。隻是皇後——
北滄溟,封日炎眸中幽光暗湧,出了金光寺,封日炎一身暗竹紋的黑袍便於天地融成一色,眼中帶著不羈的靈性。
“本宮許她側妃之位!”
“太子如此看中本宮的妾,真是不勝榮幸。”竟讓一個庶出的女子為側妃,他已經忍不住了?黑夜中,北滄溟輕觸鼻翼,若有所思。
“一切都還隻是未知數”,封日炎似乎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為了寂嫻?”北滄溟揚眉,帶著幾分隨意。
殺氣已經浮現,卻最終消失在封日炎高眉深目中。
“也許是。”他淡淡的說著,鎏金靴一轉,人已越走越遠。
北滄溟盯著他遠去的背影,蒼涼詭譎的夜,他的一頭漆黑色的長發仿佛彌漫濃稠的霧,溫柔地覆蓋著,淺紫色的眸子閃爍著霸道乖戾的光芒。
……
雲國瀟湘苑
晨荷一身輕盈地進來,臉色沉重,看著正在冬暖夏涼櫸木羅漢床上看書的公主,不知該從何說起。
“回來了?怎麼樣?”清和翻了一頁書,狀似漠不關心的問。
晨荷一臉沮喪:“公主,皇後娘娘平安無事。”
“嗯,然後呢?”
“安樂王也平安無事。”害得她真是白忙活了半天,該除的人一個都沒有除掉。如今打草驚蛇,他們一定會一起對付公主。“公主,奴婢覺得還是和太子快去北國,如此可保萬全。”
清和笑若春光,把書隨手丟進床裏邊,伸了個懶腰,捶捶腿說道:“這就對了。”
“啊?”
“北國太子他們應該都去了吧?”
“是,公主。”當時的情形現在誰也不敢說,隻是北國太子,封國太子和東國王爺都去了,說是漏液祭拜雲懿公主。
清和示意她過去幫她捶腿,歎口氣:“晨荷,你在宮中也不少年了,這些事情你也應該比我知道的清楚。”
頓了頓,她又說道:“當年我母妃那麼受寵,金屋藏嬌,椒房之喜哪一個不是她玩剩下的。可就因為打碎了一樣東西就被廢了,安知不是皇後素日在父皇耳邊吹的風。如果單單憑欽天監的一句話引他們去金光寺,讓他們看到私會的樣子就能讓輕易扳倒皇後,那我還真是害怕自己被皇後算計了。我要的就是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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