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東這才知道原來是雙方的聯係暗號,這灞柳風雪中的四宗劍指的不就是他們兄弟四人嗎?衛敏能夠用此句來作為聯絡暗號,足見其對他們四兄弟的情誼是多麽深厚呀!
想到此,心中的欣喜之情與激動之情交織在一起,共同凝結在目光上,隻期待衛敏開門的那一瞬間,又待那一刻大聲喊出四弟的名字!
門漸漸被打開,迎麵而來的正是他的四弟衛敏,然而陳劍東卻吃驚了,沒有喊出衛敏的名字,卻有一絲悲傷之感,方褚表情如故,原來是衛敏開門用的竟是一隻手,而另一隻胳膊卻不見了。
三年前他們四兄弟分手時還完好無損,而如今僅過了三年,卻滄海變桑田。陳劍東看見了衛敏,衛敏也看見了有點滄桑的陳劍東,陳劍東驚奇的望著衛敏,撲上前去,拽住衛敏的斷臂,開始有點抽泣了,麵容失色,顫聲道:“四弟……四第……你這是怎麼了?啊,怎麼了?”
衛敏卻笑道:“大哥,大哥,我還真沒想到是你呀!”說這句話的時候,衛敏的臉上沒有痛苦,更沒有仇恨,而是比之前更成熟了,更加看破這塵世了!
如今看到這熟悉的麵孔,內心是多麽的興奮呀!但卻愣是沒有表現出來,這或許就是他這三年的變化吧!
方褚頓時道:“趕快進去說吧!我們都渴了。”衛敏側身揮手道:“請三位進去一敘。”進去一看才知道,這間屋子麵積雖不小,但衛敏一人居住,少了份熱鬧,多了些恬靜。
坐下之後,陳劍東仍然關心自己四弟的變故,仍道:“告訴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衛敏道:“大哥,你別問了,不就是被東洋人劈了一刀嘛!”“東洋人!東洋人!又是東洋人……”
陳劍東拍著桌子憤怒道,方褚道:“是這樣的,二年前,衛兄在經由鳳翔時,碰見了東洋人在搶奪關中南佐鏢局時,義憤填膺,拔刀相助,最終因不敵對手,而被砍掉一臂,並且據我與方兄多次討論,最終確定傷我者與奪方兄鳳鉞劍的為一人——山本一坤。”
“山本一坤?”陳劍東驚道,在旁的貂妍亦道:“沒錯,鳳鉞劍就在此人手中。”
衛敏道:“難道大哥認識?”“不,我不認識,隻是感覺奇怪罷了,此人武功如此之高,竟能傷我四兄弟,還能從方莊主手中奪走鳳鉞寶劍,真是不可思議!”
衛敏道:“我之後也沒有見過此人,此人刀劍平平,招式奇特,內力頗強,要勝此人,絕非易事!”陳劍東道:“合我們四兄弟之力,再加上方兄之功,還怕勝不了他?”
衛敏道:“沒錯!”方褚道:“自然不難,他們夜潛長安,我曾秘密跟蹤,找到了他們的秘密據點,探聽到他們謀劃著一件重大事情,這才是他們來此的目的,我們若殺了山本一坤,線索就斷了!”陳劍東道:“方兄說的是,我們一定要深挖,絕不能打草驚蛇!”
衛敏亦道:“沒錯,這夥東洋人在南方肆無忌憚,橫行霸道,還好有武林正派威懾,要不然,南方武林還不成為東洋人的天下;
現如今,看南方不易下手,又跑到我們北方武林來搗亂,我們身為俠義之士,又豈能容他!”方褚道:“這幾天,我們要不斷密視東洋人的行動,以掌握最新情況,提早下手。”
夜幕降臨了,路上行人幾乎看不見了,晚上的溫度驟然下降,這北方的天氣溫度日較差實在是太大了。
渤海的海麵上有一個幽靈在緩緩移動著,看不見海的顏色與流勢,隻能聽見海水、海浪拍打著岩壁的聲音。
一群黑衣人正向海邊悄悄急速前進,領頭的當然是山本一坤了。他們走了好多天了,白天為掩人耳目,行動隱蔽遲緩;晚上就像黑暗中的蝙蝠一樣,行動迅速安靜。
山本一坤走在前麵,忽然轉過頭道:“天亮之前必須趕到海邊放魚口處碼頭,迎接宗主。”眾人道:“是!”新穀軎軎在船艙內問道:“什麼時候了才能到達放魚口?”
艙內共有二十人,除過剛才在甲板上的五個首領,宗主,其餘的皆為新穀軎軎從東洋帶來的忍者,這些忍者可全是跟隨新穀軎軎幾十年的人了,是他們幫助新穀軎軎坐上了將軍這個職位,他們一直以來對其主即新穀軎軎忠心耿耿,從一而終。
但是,這種忠是愚忠,不管新穀軎軎交給他們什麼任務,或是正義,或是邪惡,他們都照做不誤,不辨是非。
這或許就是東洋人所謂的武士道精神吧!這或許就是東洋帝國軍國主義產生的原因吧!這或許就是東洋幕府統治的產物吧!
艙內雖然點著微弱的油燈,但是每一個忍者的蒙麵黑布卻始終掛在臉上,不曾卸下。看得分明,他們都是盤腿圍桌而坐,即使在海上、船中、艙內,等級製度還是那麼嚴明。
宗主新穀軎軎坐在最上麵,四位首領分坐在旁邊,剩餘的全是忍者分立於桌下兩旁。一個首領聽到新穀軎軎的提問後回道:“宗主,天亮之前我們就到岸邊了。”
新穀軎軎道:“嗯,好,坐了數天的船,早就坐煩了,還好即將登岸了,我倒要好好看看這中國是否如山本一坤信中所描述的那樣好,中土武林劍客是否有那麼厲害,那麼神奇,竟能與我們本國忍術、柔術、幻術,甚至空手道、銃劍道、合氣道相抗衡?”
四個人這首領得意地笑了道:“宗主說的沒錯,我國的武道天下無敵,定要讓他們中國武林人士個個臣服於腳下!”
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
海上的日出真是美麗,晨陽如氳,朝霞飾邊,像是離開海洋母親身體的一塊肉,一滴血,膨化脹大而徐徐升起,從遠處看,還真是壯景。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欣賞到這種壯景的。船已漸漸靠岸了,放魚口碼頭早已站立了許多前來迎接的東洋人,看望著這隻慢慢靠岸的大船,自己好似也已熬到了頭,到達了期盼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