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方褚梳理得很整潔,像是要出遠門似的,蕭躑便道:“方兄剛才去哪了,我找你卻不在。”方褚不解道:“我也剛從你房間過來,你怎麼也不在?”蕭躑哈哈大笑道:“原來我們走叉了,你有啥事?”
方褚道:“我找你是想跟你結拜,不知你肯不肯……”“哪裏的話?我找你也是為了此事,沒想到我們不謀而合了。”蕭躑興奮道。
方褚歡喜不已:“我知道後山有一片平坦的岩石空地,它麵前懸崖,背後陰坡,是一個好地方,不如你我二人去哪怎麼樣?”蕭躑道:“好,就去那。”
兩人走了過去,雪路彌漫,巒石依舊,前麵果然有一方巨石,雪還是那麼厚,二人同時跪下,上身端正,雙眼聚神,目對前方,義薄雲天。蕭躑率先道:“我蕭躑與方褚結為兄弟,有蒼天為鑒,白雪為證,從此刻起,同甘共苦,榮辱與共。”
方褚亦道:“今天有蒼天為證,我方褚能有幸與蕭大哥結為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違背,陡崖為墓,白雪遮體!”合掌三拜,即說完,雪又起,兩人相互攙扶著站立起來,膝下的雪早已融化成水,蕭躑拍一拍方褚的肩膀道:“二弟。”
方褚也擁抱著蕭躑:“大哥,大哥。”兩人狂笑著走了回去。在回去的走廊中遇到了允碧霞,允碧霞看見兩人親密地走在一起,猜想定是蕭躑跟她前日所說的事辦妥了,還沒等允碧霞開口問,方褚搶先道:“允姑娘,我告訴你一件喜事,我和蕭大哥結為兄弟了,今後他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他小弟。”
蕭躑道:“沒錯,我們稱為兄弟了,我又有兄弟了。”允碧霞聽後更是開心道:“恭喜二位了。”蕭躑提議道:“不如我們三個去喝酒,一來可以驅寒,二來更是為了慶賀我們兄弟結拜。”
方褚與允碧霞都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三人一起走到了客廳旁的房間,這個房間一般是用來款待外賓的。昔日熱鬧的景象已隨著老莊主的死去變得寂寥了,房間的擺設還是沒變,圓形的桌子立中央,窗台跟前放著盆蘭花,屋子裏仍然有股淡淡的清香,雖然蘭花早已開敗。
現在莊裏一切聽從方褚的。坐下之後,方褚吩咐道:“去拿三壇上好的酒來,再吩咐廚房炒上幾道可口的小菜,外加一盆熱湯。”
三人開始了深入的交談。還沒等多長時間,酒與菜到齊了,三個酒杯、三雙筷子,整齊的擺放在桌上。方褚站起來道:“我是這裏的主人,(說著就為蕭躑與允碧霞倒酒)理應首先歡迎二位的留下。”
允碧霞亦道道:“今日我也敬你們二位一杯,你們今日義結金蘭,我們又都是好朋友,希望你們兄弟兩坦誠相對,肝膽相照,互相幫助。”說完也一飲而盡。方褚再次站立起來給他兩盛酒,也順便給自己添了一杯,道:“兄弟我敬大哥一杯。”
雙手舉杯,一飲而盡。蕭躑回禮道:“我也回敬你一杯。”
敬完酒後吃起了菜,酒肉穿腸的辛辣感覺早已蕩滌了寒冷與幹燥,三人頓時暖氣回升,再外加一份可口的熱菜,更勝似回到了久違的春天。
三人促膝而談,方褚從小就生長在這裏,最為感慨,率先道:“我從三歲起,就被師傅收留,從小就教導我,我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師傅所賜,他就猶如我的親生父親,不僅教我做人,還教我鑄劍之術與戚家武功。”“我看戚莊主平日裏甚是慈祥。”允碧霞插言道。
方褚道:“你說的沒錯,待我成年後,師父的確很慈祥,但小時候生性頑皮的我沒少受過師父的責罰,小時候師父可嚴厲了,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嚴師出高徒。
我小時候曾被狼傷過,有時候人比狼更可怕,狼不會玩陰的,而人會!
狼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想去吃人,而有的人呢,為了自己的蠅頭小利便不顧他人的死活,踩著別人的肩膀,甚至屍體向上爬,這是一種多麽淒慘的悲哀呀!又是一種多麽悲哀的淒慘呀!不僅江湖如此,仕途亦是如此。”
方褚講完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然後痛快的喝了下去,之後就再沒說話。蕭躑與允碧霞也向互訴了一番,有喜有悲,三人的友誼從此刻間又上升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