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抽我車裏還有,等下留給你。”張明生有些不解的說道。

“張哥,這事不怨你,畢竟是他自己選的路,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們會走這一步。都說這個世道是公平的,可是真的公平嗎?他們兩人又真的該死嗎?當初李哥找人打聽過,他是打算貸款做生意的,但是他一窮二白的一個外地人,要錢沒錢,要房子沒房子,那個銀行能貸給他?其實我知道,他是想拚一把,好讓嫂子知道,當初嫁給了自己並沒有選錯人,他隻是想證明自己而已。你可能不知道到,就這一包煙錢,夠她們兩人生活好幾天的了。”聽完趙清明的話,張明生發現嘴裏有些發苦,是啊,當初的自己跟他們不也一樣?

“老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可能不太了解,當初我也跟他們一樣,很多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怨不得別人。要我說是那個男人沒本事,連累了自己的妻子。死算什麼本事?有能耐自己去跟他們玩命,我就不信他們還真能把他給宰了?”

“是啊,都是這樣過來的,隻是他們倆死的有點冤。”

張明生聽完這句話,一開始還有些不太明白,等細想了一下以後才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老弟,你是說……他們被人下了套?”

趙清明慢慢的吸了一口煙後,望著窗外那壓抑的雲層,淡淡的說道“應該是個很老套的劇情了吧,一個惡霸看上了人家的妻子,卻無從下嘴,隻好從他的男人身上想辦法,逼得她男人走上絕路,讓女人對他徹底的失望後,他才能有機會得手,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那麼愛自己的丈夫。本來女人已經決定用自己的身體去掙錢還債了,但是男人卻以死相逼,兩人在絕望的時候,選擇了這條不歸路。”說完趙清明起身走向了櫃台,留下了還坐在那裏沉思的張明生。

晚上的飯館更加的冷清,人們都好像害怕這個鬼天氣一般,躲在家裏不肯出來。雖然開著空調,但是三鮮居裏依然悶熱的好像蒸籠一般,張明生依然還在,今天他好像顯得很清閑。趙清明站在了櫃台的後麵,頂替了老板娘的位置。因為今天不管老板娘怎麼威脅恐嚇,小五都不肯去接她的寶貝女兒,最後她隻能無奈的自己出馬了,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落了下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場傾盆大雨。看來今天是不會有人來了,趙清明走進廚房,跟老板說了幾句話以後,坐到了張明生的麵前。

“張哥,今天沒事,我陪你喝點酒。”很快的,小五就端上了幾道小菜,酒是白酒,很便宜的那種,自從張明生成為這個城市的地下王者以後,好像就沒有機會喝到這種白酒了。

慢慢的端起酒杯,趙清明跟他碰了一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趙清明隻是喝了一小口,他不會喝酒,但是今天想喝酒。而張明生卻是一口喝幹了杯中的白酒,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辛辣的液體就好像一條火龍一般,從喉嚨中直奔胸口。平時的應酬,張明生能小抿一口,就算給了對方偌大的麵子一般,而今天,麵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幾對的青年,張明生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讓他熱血沸騰的年代,跟著當初的老大,一起豪邁的大口喝酒,快意恩仇。緩緩的吐出一口酒氣後,張明生對著趙清明說道,“你跟我說的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如果是真的,我不會放過那些人。”

天空的雨還在拚命的下著,就好像要把這個世界淹沒一樣,趙清明看著窗外,緩緩的說道“天道不公,人心不古,這個世間有太多的不平事了,你又能管的過來幾件?”

“最起碼這件事,我能管。”

聽到張明生的話後,趙清明拿了起酒瓶,默默的給他倒滿,兩人再次碰杯,這一次,趙清明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好半天以後,趙清明才壓製住了想要從胸中要噴出的液體,臉色變得通紅,“就衝張哥這句話,我欠你一頓飯。你說得對,管的過來又怎樣,管不過來又能怎麼樣?隻要心中自有公道,問心無愧就好。”說完一頭栽在了桌子上。

小五好像一隻獵豹一般,一下子從後廚房竄到了趙清明的身邊。慢慢的扶起已經不省人事的趙清明,小五有點發呆,這可怎麼辦?按照師叔祖給自己信上說的,今天可是小師叔轉世的日子,自己必須寸步不離的保護小師叔的安全,可是信上沒說小師叔喝多了以後該怎麼辦啊?看著對麵的張明生,小五盯著他問道“你還能不能開車?”

“這點酒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說完起身向外麵走去。

小五背起趙清明,向著外麵走去,想了想對著後廚房喊道“老板,我老師喝多了,我要送他回去了。這幾天可能就不來了。”說完也不等老板回話,小五邁著堅定的步子,背著趙清明走出了出去。

外麵大雨依然滂沱,一輛路虎就好像從黑暗中忽然出現一般,緩緩的停在了門口,上車以後,小五對張明生說道:“去津塔,上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