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娜迦圍著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甚至還爬上來聞了聞“你身上,好像有死魂的味道,但是……很淡,也許隻是擦肩過,你沒有看見什麼麼?”我從沒有詢問過娜迦,關於死魂的事,但這一次……“你居然會主動開口問我…嘖嘖嘖~~奇怪了,不對勁,很不對勁,你今天一定是看到什麼了,是不是?你說啊~你快說嘛~~~”不得已,我將今天所見告訴了娜迦。“難怪,難怪你身上死魂的氣息很弱,你現在不過是魂師剛起步,居然就碰上這麼麻煩的事情了。嗯……你遇上的,附體。簡單說,就是鬼上身。你的那個朋友被死魂纏上了,那個死魂可能想要奪走身體,占為己用,要真是那樣的話,你朋友就危險了。死魂有死氣,死氣即代表陰。人身上,生氣代表陽,身體裏其實生氣死氣都有,維護著身體的平衡。一旦死魂侵入身體,這種平衡被打破。那麼,人就會開始萎靡不正、產生幻覺、喪失心智,最後就會完全被死魂侵入,一旦侵入,想要再拿回身體控製權就難了。好一點,被擠出來的生魂搶回身體,隻是壽命受損。糟糕的,生魂回不去,淪為死魂。,你要想辦法,去提醒你的朋友才行。”
鬼上身——我查詢了網絡上以及書本上給出的解釋。照我的理解,鬼上身就是死亡後人體腦電波依附於最近生物體,並且對其產生影響。多數是因為被依附生物產生自我催眠,或者是幻覺,將自己的神智逼向崩潰。在遇到娜迦之前,這一類對於我,完全是無稽之談。但現在…我想我隻能選擇相信。曹正,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依照娜迦的解釋,曹正被上身的第一可能……盡管我不願相信,但必須列在參考範圍,第一可能是曹正殺了人,或者,害死了人。第二可能,也是我認為最有幾率的,就是他經過或遇到死者,被當做了依附物。我想,我該去見曹正。
再見到曹正時,他身上的青灰色厚重了很多。他的精神看起來很差,臉色除了蒼白還犯有青色,黑眼圈、紅血絲,而他背後的臉,正在變得清晰,那是一張女人的臉。我的一些問題,讓曹正感覺不適,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雖然很快就舒展開了,頭揚起,靠向後麵的座椅,手臂環胸,不自覺的抿了抿嘴唇。這一係列的動作,都在展現他的自我保護意識,敵對心理的產生並不利於談話。氣氛開始僵持…那張臉慢慢從曹正的身上浮現出來,嚴格來說,那是半張臉。臉部從左上開始到右下,被鈍器或者別的什麼切開了。對沒錯,切開,傷口的周邊有皮肉翻卷的痕跡,還有用力不均的深淺痕跡。切麵裏,清楚的分布著顱腦和各種神經元,還有一部分顱骨碎片。右側的眼球是純黑,但其中能看見一部分白色的線性,她的眼神,令人恐懼。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張臉又沉到了曹正的身體裏。
沉默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我想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曹正,聽我說,也許你會覺得荒唐或者認為我的神智不清醒,但我必須告訴你,作為……作為朋友。你的身上有鬼附著,是個女人。”曹正的身體猛烈一陣,他環保在胸前的手鬆了下來,他的嘴微微張著,眼皮不自覺的往上抬了一下。“她,隻有半張臉。”曹正用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他的手很用力,手上的皮膚緊繃,指關節泛白。而我,隻能沉默,等待他放棄自我保護的敵意。
我從沒覺得時間那麼漫長,我喝完了手裏的咖啡,等到咖啡杯失去熱量,曹正才放下了自己的手。他的神情很痛苦,甚至我也能感覺到那種窒息的壓抑。而我聽到的,是我最不願意相信的那個可能。曹正,殺人了。
以下為曹正的敘述:
你知道,我在高中就被學校開除了。一個什麼文憑也沒有,孤身到美國闖蕩的人,其實,真的很苦。我在美國根本沒有去讀書,也沒有好好工作,我在美國做打手,做保鏢,做地下賽事的選手。靠著一些技術,我掙了不少錢,日子也慢慢好起來了。美國是個開放的國度,有著絕對的自由,但……你不明白,這種自由,是罪惡。紙醉金迷,歌舞狂歡,我玩上了最不該玩的東西,可卡因。少卿,你是律師,你知道走私販賣這種東西的罪名。我在美國替一個頭子幹活,他提供我可卡因。我本來打算就這麼一直到死……但,我愛上了她。她是毒販頭子的女人,一個和我一樣,身處異鄉的女孩。她的處境很糟,比…比那種女人都不如。頭子一高興,可以把她賞賜給任何一個男人,作為獎賞。這就是美國……我為那個頭子辦了不少事,於是,她被賞賜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