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看起來真的很喜歡賈公子啊。”薑戈低著頭,似是想要研究手裏的水晶杯是怎麼做成的。
水現道,“你還不知道我嗎?蘭兒本性善良,也隻有他讓我一直念念不忘。”
“哦,王爺,那你...喜歡我嗎?”
“戈兒,你這是怎麼了?”水現沒有在意,“你我自小長大,情意自然深厚。”
“嗯....王爺,你說,我也去考功名呢?”
“戈兒也想入官?朝廷紛爭繁雜,你還怕我養不起你一輩子麼。”
“你要養我一輩子?”薑戈把玩起指尖的水晶杯,“我可怕你養不起。”
“哈哈哈,戈兒隻要有好吃的就行了。”水現揉揉薑戈的頭發,“這麼好騙,以後可得找個溫柔的媳婦,這樣才不會被罵。”
“那我娶你好了?好不好?”薑戈拽著水現的手不放,“這樣我能跟你在一輩子了。”
“這可不行,以後你可就該怨我了。”水現反握住他的手,“小笨蛋,以後要是沒人要你,那就來找我,王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你才笨。”薑戈和水現笑鬧著,臉上的笑容也終於真誠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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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出嫁了。”薑戈捧著信封欣喜若狂。
薑韶華被許配給江南布政家裏的大公子,下月便要出嫁了。
薑韶華在閨閣的年紀已經算是大姑娘了,薑大人,薑夫人都舍不得,家裏就這麼個女兒,直到去了江南,才不得不定親出嫁。
信中,薑夫人想讓薑戈前去江南,薑韶華出嫁前想要看弟弟一眼。
薑戈的心思也飛了,想要回家去,二嫂也新添了個小侄女,如今姐姐也出嫁了,真是雙喜臨門。
“是啊,那裏畢竟才是他的家,讓他回去吧。”水現微微頓了下,“....早些回來。”
六灼是旁觀者清,可是他也不好明說,王爺的性子偏執,不若讓自己回頭,隻怕是會斷了情意。“這一來一去,薑公子再在家裏住上一段時間,少說也有兩個多月啊。”
“是麼....”好像時間長了點....水現閉上眼,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麼。
薑戈打算十天後出發,興衝衝的想要跟水現說一聲,自己給小侄女打了長命鎖,讓他給自己看一下樣式可好看。
可是在書房找了一圈都沒見著,“六公公,王爺呢?”
“王爺他....去找賈公子了。”
手中的長命鎖微微捏的變形,薑戈撐起笑容,“那等王爺回來我再問他吧,王爺怎麼不叫我陪著?”
“王爺說您不喜歡這種場合。”
是啊,能喜歡這種場合麼,自己心愛的人對他喜歡的人殷勤備至,能喜歡到哪裏去,“嗯,我回去再收拾些東西,這次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了。”
“薑公子.....”六灼猛然抬起頭,歎了口氣,“王爺會傷心的。”
“不會的.....”薑戈轉過身踱步離開了,“等他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哪裏還會記得我。”
“薑公子......”
出發的前一晚,薑戈最後點好自己要帶去的行禮和賀禮,還有讓人打造的各種金銀首飾都是要給姐姐添妝的。
“咯吱。”門被推開了,水現拿著扇子走了進來,“在收拾東西呢?明日就要回去了?”
薑戈點頭,“是啊,我都收拾好了,王爺今天回來的太晚,是不是與佳人說著說著忘了?”
“我與蘭兒話別罷了。”
“話別?賈公子要上任了?”
“嗯。去陳州。”
“陳州可是個偏遠的地方啊。”薑戈道,“皇上怎麼舍得放個人才去陳州。”
“正因為是人才,才需要曆練曆練。”
“也對。”薑戈又道,“王爺,我明日也要離開了,怎麼不見你與我話別?”
語氣中雖是滿滿的抱怨,可是心酸也夾雜著不少。
“為什麼要與你話別?”水現道,“我明日與你一同前去。”
“什麼?”薑戈瞪大眼睛,“王,王,王爺,你和我一起去?”
“怎麼高興壞了?”水現用扇子輕輕敲他的頭,“明日早上可別睡懶覺,知道了嗎?”
“嗯。”薑戈這下是真的高興了,一把抱住的腰,快活的像個孩子,“太好了,太好了。”
水現被他的笑容感染,捏捏他的臉,眼中含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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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江南之行,都快讓薑戈忘記了在京城的不愉快之事。
看著姐姐出嫁,整日逗著小侄女,自己愛的人每天都在身邊。
都說江南是天堂,果不其然。
不過最後還是要分別,縱然離別過程是令人傷心的。
薑戈坐在船頭,眺望著遠方,不知何時,水現從船艙內出來,手裏拿著一氈毛披風,披在薑戈的肩膀上,“為何不留下?”
“王爺,你,舍得嗎?”
“不舍得。”水現說出了實話,雖然他也希望薑戈能和家人在一起,可是自己的私心卻是大過了理智,他希望,很希望薑戈留在他的身邊。
薑戈勾起嘴角,“我也不舍得,不舍得啊。”
薑戈的聲音有些飄渺,卻是情真意切,讓水現心中動容。
“就知道你不會這麼沒有良心。”水現攬住薑戈的肩膀,“有空,我便陪你回來,好不好。”
“好。”
回了京城,到卻有些不適應了,江南是魚水之鄉,透的都是清新書卷之氣,與京城的繁華便是兩個極端。
水現回去交待這次的差事,正好碰到了還在宮中的水瑜。
“四哥。”
“回來了。”水瑜拍拍水現的肩膀,“江南如何?”
“極其的好。”
“的確是養人。”水瑜道,“快進去吧,皇上等著你呢,這次江南的差事辦的不錯。”
“都是四哥提點,那我先進去了。”
“嗯,去吧。”水瑜看著水現春風得意的臉龐,想必是江南水土養人,又可能薑戈會照顧人吧,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薑戈雖然看起來有時候會很迷糊,可是時時刻刻的都是在照顧別人,關心別人的想法,就是因為如此,才忽略了自身。
這次水現像皇上提出了接下江南的差事,為的都是薑戈,薑戈喜歡水現,連他們外邊人都看的清楚,也不知道這次江南可有些進展。
水瑜歎了口氣,又想起了賈環,嘴角勾著笑容,慢悠悠的走出宮,卻讓路邊看了一眼急忙低下頭的小宮女們,紅了臉,真像是仙人下凡。
薑戈在王府裏分發在江南買的小玩意兒,又給六灼送去一堆東西,香料布匹數不勝數。
“哎呦,我的薑公子,您給奴才這麼多東西,真是破費了。”六灼道。
薑戈道,“哪裏的話,平日裏都是六公公照顧我啊,我買這麼多還不是為了討好您,以後還多照顧照顧我。”
“您啊,就會哄奴才開心。”
六灼也沒推拒便收下了這些東西,又與薑戈說了許多的話,聽聞江南的風土人情。
臨西
整整三年,物是人非。
水現從禮部脫穎而出,整日應酬也是如魚得水。
已經漸漸的習慣的官場的水現,人也變得不一樣起來,貴氣逼人,雍容閑雅,整個人都耀耀生輝。
卻如此讓薑戈的高不可攀。
三年時間,讓薑戈從青澀的臉龐變得愈發成熟,脫去了稚嫩的外殼。
薑戈隨水現經曆的官場的事情,在後麵為水現處理事情,薑戈進退有度,做事得體,唯一沒變的便是對水現的愛意。
臨西的事情有些棘手,薑戈憑著自己為水現四處奔波,才解決了此事,讓水現好一通讚賞。
薑戈眉眼含笑,能為水現做事的感覺真好。
剛回京城,水現第二日便一早離開了。
薑戈在府上找了一圈沒找到,問了下人,才知道水現出府而去了。
府中許多東西都要重新采辦,六灼公公有事走不開,薑戈便攬下這活,帶著家丁前去采辦購買。
“薑公子,這些東西我們送回去就行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我在這四處轉轉。”薑戈笑道。
家丁抱著東西先回了府上。
薑戈去了濟德堂,最近幾日水現偏頭疼,雖說他自己不在意,可是薑戈卻放在心上,去問問大夫有沒有什麼好的方子。
薑戈提著四袋子藥,想著待會回去煎熬,估計晚上就好了,臨睡前,讓水現喝下一副,讓他緩解一下頭疼。
“蘭兒,這是我在臨西花重金買的美玉,美玉贈良人,這塊玉佩便贈與你可好?”水現雖然說得平靜,可是其中的期待卻自己知道。
賈蘭聽後卻是沒有答應,“雲卿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美玉萬萬不能要。”
水現和賈蘭推辭了一番,最終賈蘭還是沒有收下,水現送賈蘭又去了通政司。
薑戈提著藥袋似是墜入了寒冰之中,站在街邊許久未動,直到路邊的孩子玩耍撞到了他,薑戈才一步一步,腳步僵硬的回了王府。
自己再不斷了念頭,恐怕就在拔不出來了。
薑戈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著自己,可終究是失敗了....
第二日,薑戈捧著藥碗放在桌子上,昨日提著藥袋子許長時間,竟忘記了這事,今早起了個大早,親自開始熬藥。
水現看著一碗黑藥,卻是皺皺眉頭,“戈兒,大早上的喝藥恐怕今日整日都沒胃口了,,你放心,我的頭疼已經好了,昨晚神清氣爽的,這藥便不喝了吧。”
“嗯,那就算了吧。”薑戈苦笑笑,就起身離開了。
“這可是薑公子一大早熬得呢。”六灼在一邊道。
水現看了看這碗藥,最終還是喝了下去,一幹二淨。
賈蘭和馮紫英在朝堂上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薑戈自然也是知道的。
薑戈聽到這消息,便笑了起來,想必水現也該死心了罷,薑戈不覺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