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教賈蘭識文斷字,拖家人從外麵淘來書籍,想盡辦法都要讓賈蘭讀書。
賈蘭乖巧懂事,勤奮自覺也讓李紈寬慰了不少,盼著賈蘭早點成才。
這日,賈蘭早早的去了學堂讀書,找了個拐角處坐下,兀自看書,沒過多會家學堂裏的兄弟叔伯,安靜的學堂變得嘈雜,賈蘭隻是微微皺眉,又接著看起書來。
賈代儒先生一來,學堂才開始安靜下來。
“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
詩雲,『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
忠恕違道不遠。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
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謹;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餘,不敢盡。言顧行,行顧言。君子胡不慥慥爾。”
一段流利的背誦讓賈蘭抬起頭來,正在背誦的那人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嘴角勾起,讓人一時移不開眼,這是?
賈環?他那個又黑又胖,長相猥瑣的三叔?眼前顯然不是這個人。
好像,他好像最近落水,之後並沒有見到他了,現一看,似乎變了個人一樣。
一連幾天,賈環的功課似乎是突飛猛進,就連先生也連連誇他,下課也不和賈寶玉等人玩耍,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似沉思,似小憩。
賈蘭眨了眨眼睛,一顆屬於少年不安分的心讓他靠近了賈環,也是因為這一次的搭話,讓賈蘭的人生徹底改變。
“蘭兒,披上,不要凍壞了。”
一件狐毛鬥篷披在了賈蘭的身上,身體瞬間溫暖了不少,賈蘭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笑著的賈環,“三叔?”
賈環笑著捏捏他的臉,“晚上要早點睡,你看你眼下都有烏眼青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能長高,要不然以後娶不到老婆的。”
賈蘭聽此話,漲紅了小臉,“我,我娶得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害羞,扭頭就跑了。
賈環笑意更甚,別扭的孩子真可愛。
賈蘭跑了一段,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失禮,可是一轉頭,賈環已經不在了。
賈蘭摸了摸身上的鬥篷,似乎還殘餘著賈環的溫熱,一件鬥篷,不止溫暖了身體,也溫暖了寒冬裏的心。
“母親,我回來了。”賈蘭踏進屋裏,屋裏的溫度和屋外相差不了多少,李紈正在縫補賈蘭的新衣服,快要過年了,這是李紈的慣例。
“蘭兒,回來了,這裏有熱茶。”李紈從爐子上拿下水壺,倒了杯香茶,“快來暖暖身子,哎?蘭兒,你的鬥篷是哪裏來的。”
“是三叔給我的,謝謝母親。”賈蘭接過熱茶,抿了一口,將今日學堂的事情告訴李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