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年輕的織田信長即將迎來自己的初陣,整個近畿地區早已經烽火連天。正當鼎盛之年的三好長慶自十九歲統兵以來,率軍南征北戰,為曾逼死自己父親的細川晴元立下赫赫戰功。但是卻功高震主,引起了細川晴元的猜忌,三好長慶一怒之下興兵討伐。率軍自四國島返回後,在優秀的弟弟三好義賢、三好冬康與三好一存的支持下,一路勢如破竹,硬是將戰線推到了京都一帶。細川晴元裹挾著幕府將軍足利義輝匆忙逃跑,並向近江的六角家求援,雙方一度集結起了數萬大軍在京都展開拉鋸戰,大有將整個近畿打成一片廢墟之意。
一名身形有些消瘦,但雙手卻指節暴突,目光恍若利刃的中年人端坐在戰馬上,看著曾經繁華的京都如今十室九空的慘狀,卻是輕輕歎息一聲:“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主公所念可是明國詩歌?”一個雙目中不時閃過狡黠之色的中年人試探著問道。
“不錯,久秀。”這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是眼下風頭正勁的近畿第一大將三好長慶,而他身邊之人,則是歸降於他的鬆永久秀。“這是明國一名叫做張養浩的宗師所作的名篇,”擔心商人出身的鬆永久秀聽不懂明國詩歌的意思,三好長慶繼續道:“這首詩歌所言乃是戰爭對於百姓的傷害,眼下觸景生情,略有感悟。”
“主公真乃文武雙全之人啊。”鬆永久秀立馬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恭維道。
三好長慶卻擺了擺手:“不過是背誦他人的詩歌罷了,塚原墨龍的《櫻花武士》才是讓人忌憚的詩篇啊。”
塚原墨龍!鬆永久秀瞳孔猛然一縮,曾經也是商界巨擘的他對情報非常敏感,如今在近畿叱吒風雲的商業新秀三條綱元據說正是效忠於此人,但是……塚原墨龍不是已經死在了上野國的群山中了嗎?
“嗬嗬嗬,”三好長慶自嘲的笑了笑:“塚原墨龍並沒有死,而是借著我們都以為他死的機會,成功的奪取了常陸與下野一國。”
“什麼?”鬆永久秀麵色大變,常陸國五十三萬石,下野國三十七萬石,塚原墨龍可以說一夜之間勢力就翻了一倍,成為坐擁五國之地一百七十萬石的超強勢力!放眼天下,就算是中國霸主尼子家與九州霸主大內家,也不是塚原墨龍的對手!而三好家雖然勢力飛速發展,但是卻被細川、六角聯軍阻於京都,丹波國的香西元成也率軍南下,襲擾三好軍側翼,使得整個局麵難以打開。一股時不我待的緊迫感與無力感忽然湧上鬆永久秀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