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義信隻感到渾身熱血沸騰,就連感官也似乎比平時要更加敏銳,幹淨利落的將零星射來的箭矢用長槍格擋開,武田義信猛然一揪韁繩,躍馬而過外圍已被摧毀的護欄,狠狠的將十字大槍紮入一名驚慌失措的足輕胸膛。而後用力向上一挑,將對方挑翻後,立刻抽槍互助身前,擋住一名上杉軍武士的太刀,兩馬交錯間,武田義信單手持槍,另一隻手瞬間拔刀,電光火石間便已經取下對方項上人頭!赫然是流行於香取神道流的拔刀術!
將對方斬殺後,武田義信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長期的武士教育告訴他,割取人頭這種事情自然交給側近來做,他作為一名武士的任務就是不斷的將對手斬殺,為自己的武名添色!看著自己精心教導的弟子長槍上下翻飛,太刀不時閃過寒芒,飯富虎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繼續指揮赤備隊向前衝殺,斬殺任何意圖結陣迎擊的上杉軍武士,而甲信精兵則從缺口殺入,如同狼入羊群,頓時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而今川家的朝比奈泰能軍團則沒有那麼起眼了,不但出動兵力的時機把握不佳,而且大軍調度還慢吞吞的,等到今川軍攻破外圍護欄時,上杉軍已經列成了簡易的方陣開始迎擊。此次出動的今川軍大多是今川義元新招募的軍勢,雖然直屬於今川義元本人,而且裝備相當精良,但是畢竟成軍日短,而太原雪齋雖然堪稱兵法大家,但是說到實際的練兵,卻是不及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拚出來的長野業正這般悍將,自然難以練出一支如同箕輪眾般的精兵。迎擊今川軍的軍勢是北武藏的難波田家等豪族,指揮相當混亂,士兵戰鬥力也遠不及小幡赤備或是箕輪眾這樣的精銳,但卻擋下了來勢洶洶的今川軍,雙方居然打的有聲有色。
大野倉信與大野新左衛門兄弟此時同樣身處軍中,此番今川義元出動了六支備隊,大野倉信統帥的正是其中一支,勇猛果敢的他一輪換上來便打算率領備隊中的勇士衝擊對方軍陣,卻被上杉軍一陣亂箭射回,被迫退了回來。
“混蛋!我就沒打過如此憋屈的仗!”大野倉信回到指揮位置,憤恨的將自己的頭兜扔到地上,怒喝道。
大野新左衛門卻沉聲道:“對方主力乃是武藏七黨,雖然指揮並不統一,但都是久經沙場的勁旅,在各自家督的指揮下各自抱團,我們全麵進攻,很難起到效果,不如集中全力,攻擊一處!”
“這……”大野倉信有些遲疑,指向對麵的軍陣:“可是,次郎,對方戰陣相距不過五間,我們若是直衝猛打,很容易被對方夾擊側翼,造成全麵潰敗。”
大野新左衛門搖了搖頭,“若是有足夠的兵力配合,自然是好,但是朝比奈大人很明顯並不打算如此,久聞他是我今川家名將,卻露出如此水平,讓人失望之餘,也讓我懷疑,他是否真的希望此戰獲勝?還是說,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來削弱我們。”畢竟,今川家主弱臣強乃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這些新招募的常備隊恰恰就是今川家本家重獲大權的關鍵,要是沒有得到充分曆練就死傷慘重,這樣的局勢無疑是隻對像朝比奈泰能這樣的重臣有利的。因此,朝比奈泰能非但沒有主動的對上杉軍發動奇襲,而且還在戰陣對攻時表現遲鈍,本來今川軍戰鬥經驗就不及對方,要想攻上去就十分艱難,偏偏後續部隊卻慢慢吞吞的,導致前線不支,不得不敗退下來。但是大野新左衛門怎麼可能會甘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上萬人的合戰本來就非常罕見,表現稍微突出一些便可以揚名立萬,更遑論在這樣雙方集結起近八萬大軍互相廝殺的戰役中嶄露頭角!“兄長,你帶領主力再攻一次,我率領小股部隊從側翼對其中一支軍陣展開夾擊,這次不要顧忌傷亡了,隻要能立下功勳,主公一定會為我們補齊人手的。”大野新左衛門目光炯炯,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