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國之大事也。而行軍打仗,首重錢糧,糧草乃是我大軍命脈所在,所以我不打算讓他人插手。”塚原墨龍看到鶴太郎麵色有些灰白,詭異的笑道:“不過本家的部分物資采購,我卻是可以交由你們來負責。”
鶴太郎沒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後,頓首道:“小的終究是一個商人……”
“我明白,能讓你們動心的隻有利益不是嗎?”塚原墨龍微笑著說道,“就算把刀架在你們脖子上,也不過是殺雞取卵而已。放心,我的承諾不僅現在有效,日後同樣有效,至於接不接受,就看你們自己的取舍了。”
鶴太郎聞言默然,但眼睛卻漸漸有了光亮,對塚原墨龍鄭重一拜後:“小的明白了,我會盡力說服他們的。”
“不說服倒也沒什麼,”塚原墨龍看著鶴太郎的眼睛,笑著說道:“明國有一句話,成大事者不謀於眾,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份眼界與魄力的。”
塚原墨龍的話讓鶴太郎身體有些顫抖起來,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打算再一次揮起自己的屠刀了啊……不等鶴太郎開口,塚原墨龍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鶴太郎說道:“我聽說你的兒子飛之助今年不過二十歲,但是已經表現出了相當的天賦了是嗎?小金城的城下町我已經交給界商人眾負責擴建了,不過城下町的治理奉行卻依然空缺著,讓他來試試吧。”
鶴太郎再也無法保持那份淡定與從容了,畢竟這涉及到了他唯一的兒子,但是塚原墨龍卻提議讓自己的兒子出仕塚原家,擔任小金城城下町奉行這樣的重要職務,這樣的拉攏雖然很是明顯,但卻不是他能拒絕的。不說自己拒絕後,家族還能否在三國立足,就是自己兒子飛之助那邊很可能就會同意出仕的邀請。說到底,商人在這個時代的社會地位還是比較低的,能夠一躍成為高級武士,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而不需要上戰場,這樣的條件,正想要有一番作為的飛之助很難抵製這樣的誘惑。但是接受了以後呢?其他商人會怎麼看待自己?叛徒?敗類?他們要是真的違逆塚原墨龍的意誌,又能否活下來呢?
思量再三後,鶴太郎覺得塚原墨龍取得勝利的可能性要遠超過商人們,便點頭道:“如此,犬子就拜托大人了。其他商人那邊,我會盡力為大人遊說的。”
“嗯。”塚原墨龍點了點頭,心底卻是已經抑製不住的狂喜了。在占據壓倒性優勢的情況下談判,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啊。隻要牢牢把握住利益這一點,再拙劣的手段在這樣的情況下使出,對對方而言都是難以拒絕的陽謀,就好像之前他聯合上杉家、武田家、今川家差點把北條家給分屍,而北條家幹瞪眼卻無力反抗一樣。
“我是要大力發展商業的,到時候,原有的城下町奉行就很難應對這樣複雜的商業狀況,但是下總、上總、安房城下町太多了,我需要許多這樣的人才啊。”塚原墨龍看似無意的說道,但是鶴太郎看向塚原墨龍的眼光中敬畏卻淡了許多,這樣的話,不管是對於自己這樣混了一輩子商場的老油條,還是對於手握生殺大權的塚原墨龍而言,都是一句多餘的話。所謂過猶不及,塚原墨龍最後的一句話卻是讓鶴太郎看出了他政治上的稚嫩。但是這樣的話當然不會說出口的,鶴太郎選擇了沉默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