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個時代照明不良,所以吃過晚飯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足輕在不需要值班的情況下隻能睡覺。在聽到外邊的喧嘩聲後,很多足輕還低聲罵了幾句,責怪自己那喝醉酒的主公回來聲音那麼大,影響自己休息。但很快,這些足輕便發現一個嚇得他們魂不附體的顯示:自己睡的營帳著火了!當隻穿著兜襠布的他們亂哄哄的爬起來,想到外邊取水滅火時,門外迎接他們的卻是明晃晃的太刀。
加藤段藏四下放火後,頭也不回的一個急衝,在營寨的木欄上微微一點,便如同飛燕般翻了出去,前往下一處。而由於塚原墨龍的夜襲與加藤段藏的大火,使得營寨裏的局勢越發失控。雖然很多武士匆忙之下也想組織兵力反擊,但卻無一人能擋得住塚原墨龍的刀鋒,被連殺六名武士後,任憑其他武士如何嗬斥,那些足輕們也不願意再拿起武器了,紛紛向相反方向逃去。如此一來,反而將武士們暴露出來,塚原墨龍自然沒什麼客氣的,率領十八騎直接砍過去。在日本戰國時期,足輕的大量傷亡還勉強可以接受,畢竟可以隨時征召,反正按照日本人殺完以後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割人頭來統計戰功的習慣,被殺的肯定是少數。但一旦武士出現大量傷亡,整支軍隊頃刻間便會土崩瓦解,甚至會將領主的統治都從根本上動搖。曆史上的長筱合戰,武田家便是喪失了大量武士,導致領內的統治被大幅弱化,原本鐵桶一般的領地頓時叛亂四起,作為家督的武田勝賴甚至在泡溫泉時被抗稅的農民抓住,被迫取消了賦稅。
“老夫益子勝清,閣下可留姓名!”作為留守的統帥,益子勝清發現根本沒法控製住足輕潰逃的局勢後,隻得自己率領親衛迎了上來。此時已經四十七歲的他乃是宇都宮家首席猛將,所以對於和塚原墨龍的一騎討他還並不怎麼擔心。可是等到夜幕中的塚原墨龍漸漸逼近,借助火光,益子勝清看清來人後,卻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殺人殺的順手的塚原墨龍雖然身上還沒有沾染多少血,但身上濃烈的殺氣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極為可怖,如同屍山血海在向自己步步逼近,連益子勝清這樣沙場宿將都不禁毛骨悚然: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在下,塚原墨龍!!!”黑暗中的人影如同一條蛟龍一般撞了過來,益子勝清連忙揮刀招架,隻見塚原墨龍手中寒光一閃,益子勝清居然被連人帶刀削為兩段!護衛在身旁的親衛們還沒從益子勝清傷口中噴射的血霧裏回過神來,佐佐木長秀便揮舞著長槍殺到。與中國的槍法不同,日本的十字槍並不具備“抖勁”,但在高速衝刺時,依然神擋殺神,魔擋屠魔,十餘名武士竟然眨眼間便被殺了大半,其他人再也不管什麼武士氣節了,紛紛掉頭就跑。
“走!!!我們馬踏連營!!!”塚原墨龍見視線內已經沒有什麼武士,隨即將手中唐刀一揮,喝令道,原本滿是血汙的唐刀在塚原墨龍隔空一揮下,居然將血汙盡數甩去,隻是刀身卻依然泛著紅芒。
十八人本就是以塚原墨龍為刀鋒,眼見塚原墨龍調轉馬頭,就算殺得興起,聽到塚原墨龍打算馬踏連營後,也紛紛聚攏起來,隻是眼中的殺意與戾氣卻是絲毫不減。
塚原墨龍縱馬疾馳,再次向一處營地衝去。作為佐竹家此次出征的軍奉行,江戶忠通本來其實已經睡下,卻聽到帳外傳來嘩然之聲,江戶忠通立刻警惕的拿起枕邊的太刀,喝問道:“外邊發生了什麼事?”
“大人,宇都宮家那邊的營帳火光衝天,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帳外負責守衛的武士連忙回答道。
“什麼?”江戶忠通大驚,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北條家偷襲了宇都宮家,可是自己的主公還在北條軍大營啊!
“據潰兵來報,他們在黑夜中遭到了奇襲。”一個低級武士將最新消息帶了過來。
“哦?”江戶忠通雖然心裏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但臉色依然平靜,問道:“是誰攻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