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蘇絲黃的短信,單爾雅有些詫異,她祝自己節日快樂,今天是什麼節?國慶中秋已過,聖誕元旦還早,沒聽說過有什麼特殊的節日啊?莫非是美帝的節日,那些老外閑的發瘋,有事沒事就過節,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啥也不說了,出來喝一杯,我們兩個老光棍,對了,你肯定不知道今天什麼節,告訴你,11月11日,是光棍節!哈哈哈哈。”電話尾隨而至,蘇絲黃笑得囂張又惆悵,帥哥和美女結婚了,新娘不是她,當然,新郎也不是他,她這段時間苦練國語的好處便是,從周圍人那裏弄明白了一個重要節日。
單爾雅一曬,碰巧今天還是周末,想想自己回去確實無聊,便答應了蘇絲黃。
蘇絲黃選的酒位於使館區,裏麵的侍應生會講熟練的英語,到處攢動的人頭也不是純黑,紅黃藍白,什麼顏色都有,但不管什麼人種,大家都玩的很投入。
當然,還有重要的一點,便是這裏平均年齡明顯偏大,要是屋子裏充斥著十七八歲鼻環耳環臍環俱全的少男少女,單爾雅說不定會掉頭就走。郝靚懷孕了,想到過幾個月自己就將榮升“伯父”,並且兩個毛頭很可能還很像自己,單爾雅就有些抓狂。
對了,忘了補充,B超顯示她懷的是雙胞胎,當然,有單爾信的基因,這並不奇怪。
混合著冰塊的酒液入喉,涼爽和**的雙重刺激讓單爾雅的意識出現短暫的迷離。
第一次見到郝靚,單爾雅便覺得這女孩和自己好像,一樣的少年老成,一樣的把所有想法埋在心底,隻不過他選擇冷臉,而她選擇笑臉,其實一樣是麵具,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單爾雅並不排斥梁青做自己繼母,自他懂事之後就沒見親生父母恩愛過,和單爾信一分為二,他常年跟著父親單勇,自然明白在那十幾年裏,父親都過著類似單身漢的生活,身邊沒有女人,當然,也沒有梁青。
母親去世後,父親娶任何人都是他的自由,並且梁青嫁過來之後,他們的關係更像是老友重逢,彼此淡淡的,連熟悉感都像是慢慢培養的。有時他甚至覺得梁青很可憐,父親很忙,十天半月不回家也是常事,單家人也不大能接受她,見到郝靚之後,又發現她的離婚也並不被女兒原諒,這個女人幾乎是眾叛親離的,單爾雅多次發現她獨自發呆,有時還默默的流淚。
憑著天生的敏銳和早熟,單爾雅不認為成人世界裏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但惟獨感情他不曾接觸,因此也沒有發言權,他感覺梁青不是惡人,並且很重視唯一的女兒郝靚,因此便出言相勸,勸郝靚多關心一下自己的母親。
那時,單爾雅還不知道自己破天荒地婆媽了一次,居然就造成了單爾信和郝靚的初見,早知道,如果能早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
郝靚外表靚麗,是個十足的女孩子,一點都不男人婆,可單爾雅卻經常能從她身上找到摯友的感覺,就像阮籍之於嵇康,就像李白之於汪倫,更有甚者,他能從她身上看到一種風骨,一種經過幾千年中國文化沉澱出來的文人士子的風骨。
因為這一點,單爾雅不想把她僅僅當做一個女孩子看待,他陪她度過喪父後最黑暗的那段時光,卻在她恢複後放飛彼此去尋找夢想。
從單爾信口中聽到他對郝靚近似於迷戀般的感情,單爾雅腦袋一片空白,而當後來單爾信憤懣傷心地說郝靚很可能暗戀自己的時候,單爾雅內心奔騰,語氣卻十分冷靜地幫單爾信列出N條原因證明這句話的不真實性。
掛上電話之後,單爾雅生平第一次失眠了。往事曆曆在目,長到二十多歲一直拒絕所有女孩子的接近,他對郝靚真隻是普通朋友或者繼兄妹之間的感情?
單爾雅第一次觸及這個問題,卻不敢再深想下去,相比較於自己,跟著母親季蘭長大的單爾信性格更加激烈偏執,而作為同胞手足,單爾信希望他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