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看見天朦朦亮了,就從炕上坐起來。感覺頭有點暈乎乎的,太陽穴一鼓一鼓的陣痛著。她用手點揉著太陽穴心裏想著今天去婆婆那裏讓婆婆勸說一下丈夫,該怎麼和婆婆說起呢?她想著各種理由但總是自己先搖頭。這時聽見雞棚裏發出撲撲隆隆的聲音。李雲一聽以為是老黃家來拖雞了。她嚇得不敢做聲。也不敢下去看。但是又不放心。隻得小心的推了推丈夫說:“哎!快起來去看看雞棚裏的雞是不是讓老黃拖了。我聽見有聲音。”丈夫一副沒睡夠的樣子不耐煩的說:“推什麼推,好夢也叫你推沒了,連個覺也睡不安穩。你剛才說什麼?”“老黃來拖雞了你下去看看。”“你都起來了你不下去看還非得推醒我,看我睡個囫圇覺你難受是不是?它愛拖不拖,拖淨了更好,省得留那幾個半死不拉活的礙我眼。”丈夫大聲吵吵了幾句就又回頭蓋好被子繼續躺在那兒了。睡沒睡著隻有他自己知道。幸好他的喊聲沒有驚醒孩子們。李雲本懷著丈夫能下去看的心情去叫醒丈夫的,但是卻讓丈夫潑了一頭冷水。坐在那裏生了會悶氣,看見天也大亮了。就自己來到雞棚看個究竟。當她看到一隻趴在門口嘴都拱進雞糞裏的死雞時,心裏明白了。李雲自嘲的笑了笑。她確實害怕黃鼠狼。因為它不光聽說黃鼠狼能付人體,自己就親眼看見過村裏的不正常人一會兒笑一會兒唱,一會兒又亂跑,自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他們都一致認為是黃鼠狼附體了。所以李雲也相信了。她倒不是害怕自己那一天變得不正常了,而是她變得不正常後孩子怎麼辦?丈夫的行為的確讓她不放心。
李雲把死雞拿到外麵剛要放下。看見小狗顛顛的跑過來舔著不斷流下來的口水,搖著尾巴用乞憐的目光看著主人再看看主人手裏的雞,看看主人又看看雞。李雲知道它是想吃雞肉了。笑著撫摸著小狗的頭說:“你想吃雞啊?等著啊,等我忙完了就給你煮煮,不能生吃會傳播病源的。”說完李雲把雞放到了高處。任憑小狗在那兒趴上趴下地勾著就是夠不著。李雲才放心的進屋做飯了。沒有割肉,李雲看了看還有幾隻雞蛋,決定擀雞蛋麵給磊磊吃。再烤上點油用蔥花熗鍋,想想就感覺很香。這也是丈夫最愛吃的。說做就做。那盆舀上麵再打上雞蛋,不一會兒麵就和好了。這時秋豐醒了喊著媽媽。李雲正待進屋給孩子穿衣服。聽見劉一忠說:“秋豐醒了,來到爸爸的被窩裏來爸爸摟著你。”“我找媽媽,我找媽媽。”秋豐哭起來。李雲又收住腳步心想既然丈夫醒了就讓他處理吧。哄不住再說。李雲放下麵板擀起麵來。劉一忠實在哄不下了,秋豐越哭越厲害,他隻得說:“好,找媽媽找媽媽,爸爸給你穿上衣服。咱下去找媽媽啊。看來孩子沒有媽媽還真是不行,真不知道那些孤兒是怎麼長大的。”劉一忠給孩子穿著衣服嘴裏不停地叨叨著。磊磊也起來了。穿上衣服就到外麵去了。沒有叫爸爸也沒有問候媽媽。顯然對昨晚的事還耿耿於懷。李雲跟著看到磊磊到麥地頭那兒站著看著村裏想事情,就沒打攪他回來繼續幹麵。劉一忠給秋豐穿上衣服爺倆也下來了,一看李雲在擀麵就吵吵著說:“原來你在屋裏啊?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在家怎麼連個屁也不放,沒聽見孩子哭著找你嗎?”李雲也沒好氣地說:“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連個小孩子也治不了,再說我當時兩手麵怎麼去管他。”劉一忠這才看見李雲在擀麵。他一看見麵黃黃的就知道是雞蛋麵。立刻咧開嘴笑著說:“哎呀,我多少天沒有吃到你擀的雞蛋麵了。都忘了什麼味了。”李雲用脊背向後蹭了蹭趴在自己背上的秋豐,瞟了一眼正在咧嘴笑著的丈夫,故意氣他說:“我今早上擀的雞蛋麵是為了孩子,你以為是給你擀的,你哪裏配啊?”“噯你這老婆怎麼說話呢?我怎麼就不配了,我白天幹活晚上熬夜還得抽出空來伺候你,伺候你可比幹活累多了,你有沒有良心?”“算了吧,讓你起來看看雞你看你那一通難受,像吃槍藥了一樣。”劉一忠又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那不是沒睡醒嗎?你總不能跟一個做夢的人計較吧”“做什麼夢?做**吧你?”劉一忠嘿嘿笑著說:“你又不讓,我就隻好做**了。”“瞧你那出息的樣子。”李雲瞅了一眼劉一忠也無奈的笑了。劉一忠看李雲笑了,就高興地抱起秋豐哄著他說:“走,爸爸帶你到外麵坐車去。”李雲一聽急了趕緊說:“大清早的你要帶他去哪裏?”“我隻是在院裏用車推推他,你以為我沒腦子。”“熊樣吧你。”磊磊見爸爸出來了,就低著頭往屋裏走。走到劉一忠跟前劉一忠大聲的問:“今天還繼續玩,不打算寫作業嗎?”磊磊仍然沒有抬頭,繼續走著也沒回頭隻是冷冷的扔下兩個字“知道”就走進屋裏去了。劉一忠氣惱的說:“這臭孩子什麼態度,真讓你媽給慣壞了。”秋豐趴在車上看見爸爸光說話不走了就吵著說:“爸爸快走快走。”“好好,走,走。列車開動了。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