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個抑鬱症女孩的抗爭與掙紮(1 / 3)

文/王晨

2013年2月23日上午,陽光明亮而溫暖。對外經貿大學一個向陽的草坡上,賽娜的追思會在這裏進行。

7天前的2月16日,晚上23:57分,新浪微博上名為“sienna賽娜”的姑娘,在微博上留下遺言後,縱身從高樓跳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悲劇似曾相識。一年前,南京姑娘走飯用時光機發送了她的遺言,當人們看到遺言時,她已故去。

兩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女孩,結束生命是同一個原因--抑鬱症。這種經專業治療本能治愈的疾病,如今越來越成為高頻率的隱形殺手。

與走飯看似輕鬆的“我有抑鬱症,所以就去死一死”的遺言不同,賽娜的遺言冷靜、理性、清晰,但又充滿痛楚。短短百餘字,交代了她與抑鬱症鬥爭的最後時光。

曾是同學們羨慕對象

賽娜,內蒙人,1987年出生,2009年畢業於對外經貿大學,獲英語、商業雙學位。其後去意大利留學,回國後在一家意大利人開的高級時裝定製公司工作。

習慣了她積極一麵的同學和朋友,此時覺得自己對她的了解,並不比瀏覽她頁麵的陌生人更多--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在賽娜離世後,才得知她患抑鬱症已經多年。

從賽娜的遺言推斷,她對自己多年以來的狀態實際上有所覺察。她提及自己,“已抑鬱多年,一直無法完全感受正常人的樂趣和追求,隻是以為自己生性冷漠被動”。

而在昔日大學同窗眼中,她是同學們羨慕的對象,堅強、獨立、積極、樂觀、陽光,興趣多樣,在繁忙的學業之餘,曾參演話劇。她的性格溫和、寬厚,從未失控和失態過。

畢業工作後,賽娜的同事和朋友也絲毫察覺不出她的異樣。她從事著一份與時尚有關的工作,閑暇時的生活也安排得滿滿當當:品酒、旅遊、參觀畫展,偶爾會去夜店跳舞。

離世半月前,她還參加在品酒時結識的朋友們的聚會。聚會間隙,一隻貓爬到了賽娜的腿上。她低頭用手輕撫貓的照片,溫婉沉靜,依舊保留在朋友們的手機中。朋友們感覺她,“隻是話少一些,平靜一些,思維能力和語言的邏輯性如常”。

偶有一個好友,曾察覺她情緒低落,但僅以為她是在工作、生活中遇到了什麼難題,隻是介紹較有閱曆的朋友和賽娜見麵聊一聊。賽娜和朋友們見麵後,表現積極,表示有空再約。

現在可以想知,那時的賽娜,表現出來的平靜,很可能是教養和自尊強迫所致。她在遺言中提及:“失去大部分記憶、思考、交流和行為能力,沒有方向感,無法組織語言文字,大腦仿佛被綁架,甚至連點餐和發郵件都難以順利完成。”她於2013年春節前在安定醫院被確診為重度抑鬱,開始服藥治療。

未能堅持到藥物起效

讓人抱憾的是,賽娜的朋友和親人,像大多數人一樣,把抑鬱症理解為“心理問題”。

科學研究早已證實這種理解的誤區。國外一本醫學雜誌曾刊登抑鬱症患者腦脊液標本分析,研究者對幾十位抑鬱症患者采用同位素標記技術,來測定腎上腺素、去甲腎上腺素和多巴胺的水平。結果發現,患者組發病期間,這三種神經遞質均低於常人。現代抗抑鬱藥(SSRI類和SNRI類)便是以刺激患者腦部生產這三種物質為方向研製出來的。從科學角度看,心理治療可應用於輕度患者和康複期患者;但急性期患者和中重度患者,必須依靠藥物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