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聖女果然獨自一人去找了徐伯,她走得很慢,慕容無雙與南宮鳳璟跟在身後,瞧著她背著藥包,沿著崎嶇的山道往前走,時不時露出的側臉上,神情哀傷而又落寞。

兩人一直偷偷跟著她到了山頂徐伯住的小屋,徐伯本來正在竹屋前編草筐,聽到動靜抬起頭,露出了一張遍布皺紋的臉,本來對方應該是不想說話的,隻是視線落在聖女臉上的愁容上,皺了皺眉:“怎麼了?”

聖女搖搖頭,在徐伯對麵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徐伯你伸出手我幫你診個脈。”

徐伯卻沒有動,而是把手裏的竹筐給放在了一旁,認真看著她:“你這樣還叫沒事兒?你若是不說,我就不給你看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再看也沒什麼用了。早晚,都是要死的人了。”

“徐伯!”紀晴思的眼圈有些紅,“你不要這麼說,父親那一輩兒,如今活下來的隻有您一個了,滅長老他已經被關在了山洞裏,怕是……族裏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您不要再出事了……”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才好。

紀晴思垂著眼,手指因為害怕忍不住微微發抖。徐伯看到她這模樣,心頭一動,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紀晴思紅著眼圈搖頭:“不哭……我隻是想到父親還有死去的那些族人,就心裏難受。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滅長老的異樣,也不至於讓他把我們族裏的情況給泄露出去……”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現在我們族裏還好好的。你求助的那兩個人也很好,他們幫我們族裏解決了麻煩,這不是一切正朝著好的方向走嗎?別難過了,徐伯剛剛是哄你的,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這麼愛哭鼻子?”徐伯走到一旁,拿了塊幹淨的帕子,濕了之後,遞給了紀晴思,讓她擦一把臉。

紀晴思也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抹了一把臉,才紅著眼圈看向徐伯:“讓您看笑話了。”

徐伯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幾日看起來很不對勁。”紀晴思剛想繼續搖頭,徐伯打斷她,緩聲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隻要心裏有事,坐在那裏就會忍不住摳手指,你這個毛病,一直都不容易改掉,現在還想騙徐伯我嗎?”

紀晴思聽到了之後,立刻低下頭去看,果然發現自己的兩隻手正忍不住緊緊絞在一起,顯然正暴露著她此刻心緒的複雜,垂著頭,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跟徐伯說。

徐伯的視線在她身後掃了一圈,突然問道:“那大個子怎麼這次沒跟你一起來?”

紀晴思突然聽到他提到慕容靖宇,身體一僵,輕搖了搖頭:“他……他有事。”

徐伯皺皺眉:“是有事,還是決定要離開了?他記起來了?所以要拋下你去外麵了?”徐伯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有些沉,顯然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