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握住了她就要捶打自己的手:“無礙,得失由命,我真的不在意,你別難過。”
紀晴思點點頭,可心裏還是難過,被族人用那麼異樣像是見了鬼一樣瞧著,他心裏真的沒有半點不舒服嗎?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大木一雙極為狹長的鳳眸認真道:“我不認識他們,他們的想法影響不到我,隻要你不在意,我真的不覺得有什麼。”
紀晴思先是一愣,隨後臉一紅,有些緊張地背過身去:“我……我先出去了,被人看到不好,你……好好休息,等明日看看會不會有用。”她像是身後有什麼再追一樣,飛快的跑了出去。
大木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從窗欞口瞧著她的身影直到看不到了也沒有收回視線。
直到很久之後,才慢慢垂下眼,抬起手抹了一下臉,上麵因為從明月山上掉下來的關係,刮傷的傷口遍布,加上當時被毒瘴所侵入肌膚。
他臉上的麵皮怕是早就徹底壞了,他根本就沒抱任何希望。
可對方眼底的希冀,還是讓他默認了這種根本沒什麼可能性的嚐試。
隻是除了紀晴思的想法,大木腦海裏閃過當時對上那鳳夫人時的目光,瞳仁縮了縮,莫名的,忍不住抬起手又摸了一下臉。許是當時對方眼底的神情太過沉寂,讓他竟然覺得她所說的,所確定的,也許……有用?
如果睡醒之前,大木根本就沒抱任何希望,可等一覺醒來,日光在眼前緩慢的跳躍時,他抬起手,遮了一下。
發現天竟然已經完全亮了,他懵了下,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從來到這族落半年了,他從未像是昨夜睡得那般熟,一場酣夢之後,他竟然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他歪了一下頭,忍不住抬起手,搭在了額頭上。
可幾乎是手背碰到肌膚的一瞬間,男子的動作驀地一頓。
他像是不確定般,慢慢抬起手,極輕的又碰觸了一下,當真的確定真的摸到的是光滑的肌膚時,他微微愣怔之後,慢慢從床榻上起來,沒有穿鞋,寬厚的腳掌極穩重的踩在地麵上,慢慢朝外走去,一直走到井邊,他探過頭朝裏麵看去。頭頂的日光很亮,所以把井水裏的倒映也照得一清二楚。
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原本慘不目睹的麵容,此刻仿佛一分為二,完全是兩個極端的界限。
上半張臉光潔如玉,光滑的額頭,劍眉飛揚,一雙狹長的鳳眸銳利鋒芒,此刻古潭一般靜靜瞧著對方,可相較於上半張臉的俊逸,下半張臉就很慘,布滿了傷疤,因為上半張臉的對比,愈發顯得下半張臉的恐怖。
他皺皺眉,第一個反應卻不是驚喜,而是一種恍然,那到底是什麼藥,竟然這麼厲害?
不過是一日一夜的功夫,竟然把先前他臉上的痕跡竟然都恢複了?
他直覺這絕對不簡單……
他第一反應竟然是不能被人知道,至少不能被這族落裏的人知道,眾人皆知他麵容被毀,突然恢複了,這種異端怕是會給那鳳夫人惹來禍端。
想到這種可能,他慢慢抬起手,遮住了麵容,想了想,走進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