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賢的耳根子有些發燙。
王常解釋說:“大人,多半是有人背後說你的壞話了。”
張齊賢繼續看他的公文,不說話。
徐滿聽了,有些憤憤不平,問了句:“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背後議論大人?”
王常嘿嘿一笑,說:“我們大人弄了這麼一出損招,那些煞有其事的人,肯定心裏就跟貓抓似的,可他們又不敢明說,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損招?”徐滿隱約感覺將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我們大人,怎麼會……”
“你們兩個很閑嗎?”張齊賢放下公文,說道。
“呃,大人,卑職還有事要辦,急事。”徐滿知趣,隨意糊弄一句,趕緊閃身走了。
“王常,你還有事嗎?”
王常滿不在乎地回道:“大人說有事,就是有事了。我想著最近新得了幾本道書,還沒研究透徹呢。”衡州一帶,也是道學昌盛的一處好地方。王常此來沒有白費,訪了許多道友,順便淘了好幾本道學著作。最近,曹姑娘也沒纏著他,他反而冷清了。
“本官就放你兩天假,讓你好好研究吧。”張齊賢笑道:“不過,你別在廚房那邊煉丹,毀了本官的飯菜,本官可不饒你。”
“大人放心吧,我走了。”
自從洞屋開始了修葺後,就陸續有人偷偷送去磚石、木材。看守的衙卒沒有找到人,就將此事稟報了張齊賢。
整頓鋪兵的突破口終於出現了,還是自動送上門的。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張齊賢輕描淡寫地將衙卒打發走了。
身邊沒了旁人,張齊賢的心情反而舒暢了許多,計策奏效了。非常肯定,送東西的人,就是私自關押洞屋百姓的那些人。隻要他們不把人送回來,張齊賢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不吭聲。
最折磨人的方式,莫過於以沉默的方式,讓對方陷入妄自揣測之中。之後的幾天,照樣還是有人偷偷送去磚石、木材等物。
又過了三日,衡陽縣令周訪之突然前來求見。張齊賢在州衙議事廳中接待了他。最近州衙中沒有其他要緊事。周縣令無事不登門,看樣子就是與鋪兵有關的事情。
“周縣令春光滿麵,莫非走桃花運了?”張齊賢開玩笑道。張齊賢並不急著詢問周縣令的來意,姑且先吊一吊他的胃口。
“張大人,你別取笑下官了。”周縣令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拱手一拜,說道:“下官此次前來,是有正事要稟報大人的。”
“周縣令,先喝茶。”張齊賢慢悠悠地說:“看來本官猜中了,有什麼正事能比你娶妻重要呢?你也應該再娶一房了。”
周縣令不好意思地回道:“已經娶過了,娶過了。”周縣令把扯遠的話題拽回來,“大人,下官真有正事啊。”
“不要著急。”張齊賢看看天,已經晌午了,“想必周縣令也餓了,不如到本官府上邊吃邊談吧。”
周縣令沒法,又擦擦汗,點頭答道:“既然如此,下官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人用完了餐。周縣令這才得了一個機會,稟報道:“昨日傍晚時,突然有一群人來到縣衙,說有要事求見下官。下官不敢懈怠,經過詢問,原來這群人就是住在湘水岸邊的洞蠻,呃,不,是洞窟中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