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抹陽光出現在遠方的時候,勞倫斯主教的車隊準時從西門進入了城裏。
這是個看起來六十多歲,麵容慈祥的老人。此時他端坐在馬車之中,全身被包裹在了一套紫色的大禮袍裏麵,身旁的小桌台上則放著他脫下的紫色四角小帽。這是一個紫衣主教的標準配置,對那些熟悉這套規矩的人來說,不用看也能想到,此時他那隻被掩蓋在主教服底下的手上肯定還戴著一個主教權戒。
“原來隻是紫衣主教啊,我還以為來的應該是紅衣主教那一級的人呢。”
聽到珍妮的評論,一旁的賈裏奇跟著笑了笑,臉上也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難怪護衛隊伍看起來那麼寒酸,這未免也太無聊了。”
此時若有其他人從他們身處的位置往下看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然後指責這兩個家夥胡說八道。紫衣主教雖然等級不算高,但好歹也是主持一個地區教會的人物,再加上勞倫斯主教在這個地區遠超乎一般主教的威望和影響力,這次護送他入城的隊伍其實遠遠超過了一般的紫衣主教的等級。光看車隊規模的話,就算說被護衛著的那個是紅衣主教,也肯定會有大把人相信。
此時走在車隊最前麵負責開路的是四個偵察騎兵。經過了一夜的跋涉,這些教會的忠誠騎士們臉上仍是不顯半點疲憊之色,然而他們胯下的戰馬畢竟沒有精神加持。它們在這一路上馱著主人反複地在前方穿梭巡邏,跑動路程遠比車隊的其他人多,所以此時都顯得非常疲憊。入城後這些偵察騎兵隻需要沿著道路在前方警戒即可,不再需要像野外那樣大範圍跑動,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個很好的放鬆。
在他們身後,以及車隊的最後,則是一邊八個,共計十六個重裝步兵。在信仰之力的支撐下,這些人身披重甲走了一夜,卻依然保持著高昂的鬥誌。他們手中的大盾可以保證在關鍵時刻將載有主教大人的馬車全麵守護起來,不讓宵小之輩有機可乘。而他們身上沉重的釘錘則是大盾最好的搭檔,釘錘的威力,讓他們在防禦之餘還可以對膽敢進犯的敵人發動攻擊,給這些家夥造成巨大傷害。
但是最可靠的,無疑要數此時正駕著馬匹,在馬車兩側護衛著的守護騎士。他們從衣著上就和其他人不一樣,盔甲閃閃發亮,手上的長槍和腰間的長劍都是上好的貨色。這是隻有武藝高強,同時忠於教會的優秀騎士才能獲得的榮耀,他們負責起了守衛主教的最後一道防線,這既是對他們的信任,也是給他們的一個機會。
被選作守護騎士的大部分都是從二十幾歲開始培養起,一直擔任到三十多歲左右,少數特別優秀的在對應主教的指名下有可能一路擔任這職務到超過四十歲。這段時間正是身體能力和戰鬥經驗結合得最為完美的一段時間。如果表現合格的話,這裏麵的大多數人最終都會在各大地區的騎士團擔任一個不低的職位,也算是對他這段時間優秀工作的回報。
通常來說,紫衣主教車隊中的守護騎士數量一般是一到兩個,然而勞倫斯主教的這個車隊裏竟然有整整四個守護騎士,可見他的身份確實是不一般。
這組總計二十四人的護衛小組,雖然在賈裏奇和珍妮的看來數量隻能算是“寒酸”,但其實要真打起來的話,他們之間配合默契分工明確,構造出來的銅牆鐵壁還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能夠攻破的。然而這兩人之所以感覺如此自信,其背後的理由完全是因為在他們的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不要大意,注意對方重裝步兵計劃靠近到馬車邊的一瞬間,提前將其陣型打斷。”
維克多沉聲說道,發布了行動的命令。其實對於他來說,雖然這車隊的實力不能算差,不過認真起來的話,光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搞定。不過他此時更寧可做一個背後的援護者,為的就是繼續觀察這兩個所謂隊友的表現,如果確認合格的話,再用這樣一場戰鬥來促使他們飛速成長。
“從表麵上看,對方沒有遠程反擊手段,防禦陣型也基本是根據地麵戰的需要而設立,缺乏應對從高處往下的立體攻擊的能力。珍妮,你是先手,以弓箭開始第一波攻擊,首要目標可以選擇重甲步兵,最好能夠在第一波攻擊中就放倒幾個,那樣的話防禦陣型可能會出現缺口,之後也不用費太多力氣在攻堅上。”維克多耐心布置著。
“哎?我還想著第一擊直接瞄準那裏麵看起來最強的四個家夥呢。”珍妮睜大著眼睛反駁道,“按理來說先把最強的家夥幹掉的話,剩下的戰鬥不是都會好打很多嗎?”
“那前提也要是可以幹掉才行啊。”
旁邊的賈裏奇反應過來了:“我明白維克多先生的意思了。目前我們還不知道那四個人的水平,如果足夠強的話,你快速出手或同時複數射擊的箭因為力道不足,也許會被避開也說不定。而要認真射擊的話頻率又顯得太慢,也許第一箭可以幹掉一個,但其他幾個因此有了戒備,想要幹掉他們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