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夏弦成熟了,也許是他不願想無法挽回的事。
他很正常,剩下的日子沒有提起過左寒煙的名字一次。
夏弦連中秋文會也沒有去參加,他和自己的學生一起,簡單的過了中秋。中秋是一個思鄉的時節,但是萬裏求學隻尋常,作為讀書人,離家在外已是習慣。
關於左寒煙的事情,有關對乾龍王家的仇恨,仿佛隨著夏弦讀書,慢慢的被遺忘,連帶著低調的夏狂士名聲,也被人們扔在記憶角落。
他們眼下關心的事情是,大乾來了。這一次的交流空前強大,有大乾五年來的一秀十位,夫子三人,帶隊的大夫一位。
至於更為強大的大學士,至少表麵上沒有。但那誰也不信,沒有大學士的保護,他們豈敢輕易踏足南都?一個翻臉,十個一秀必死不說,夫子和大夫一樣被人吞下,骨頭也不會剩。
“聽說,大乾由吳昊學士帶隊,來了三個夫子,分別是趙河棟、鄭誌、喬司晨。”
“這三人很了不起,曾經是秀才時候就參與戰鬥,打退妖族,立下不小功勞……。”
“那又怎的?到了咱們南國土地上,這群人還能鬧出大事不成?”
帶著學生走在路上,夏弦皺皺眉。滿城都在議論這一次兩國交流,聽起來大家信心滿滿,但是從劉向北處得到的消息卻說明,這一次不樂觀,南國未必能占上風。
來者皆是強敵,經曆過生死大戰,劉二少認為,己方勝算隻有一半,那還是自己大哥回來的情況。
劉向北的大哥夏弦很熟悉,有救命之恩未曾相報,就是劉文青,那位以血化真龍的禦者。
這不,劉二少爺頂替大哥參加交流,他著急了,來找夏弦帶自己去殺妖,好漲漲膽色。夏弦也是參加交流的秀才之一,他幹脆帶上學生一起,大家一起出去。
至於學生的安全,那不需要擔心。
他們所去的地方是禦妖山,皇家豢養的妖族聚集山脈,去了之後,會有高手密切關注,不會發生危險。
一行人出城,乘船來到城西大山前,大山延綿,十幾座山連成巨龍,便是禦妖山了。
山下有官兵把守,常駐一支軍隊。大營在渡口不遠處,守著山脈,防止群妖下山,或者不知死活的人跑到山裏。
劉二少拿了令牌,他們劉家勢力極大,有資格持有進山令牌。令牌是金製,隻有一半,上麵寫個“女”字。
“我要見劉將軍。”
守門的士兵認得劉二少爺,接過令牌往門內跑去:“劉少爺稍等。”
沒過多久,一位將軍穿著盔甲出來,看到劉向北,他笑道:“好小子,終於有膽子來妖山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前來。”
他姓劉,是劉向北的一位叔叔,劉向北有才,在他看來,這小子就是沒膽色。恨鐵不成鋼的叔叔看見他來曆練,自然很高興。將那半金令和自己手上相對,合起來天衣無縫,恰是一個“妖”字。
令牌對上,他拉著劉向北往裏麵走:“怎麼膽子忽然變大了?”
劉向北苦笑:“我也不想,隻是父親說,不來他就揍我。”
“哈哈……”
將軍豪邁大笑,問道:“這幾位是?”
“這位是夏問之,夏兄”。劉向北指著夏弦。
夏問之,天子賜字,劉將軍扯扯嘴角。劉向北又指著那些學生:“他們是夏兄的學生。”
“那就是童生了?”劉將軍神色鄭重:“向北,非叔叔不講情麵,童生不許進去,否則太危險。”
劉向北誇下海口,一定能將大家都帶進去,劉將軍這樣一說,他臉上好沒有麵子,拉過叔叔嘀咕:“叔,你看,他們進去後一直跟隨士兵,不出手,怎麼樣?給侄子個麵子。”
“那不成,要是出了人命,你叔我可扛不住。”
“叔,你是不是真不讓?”
“不行不行。”
“哼哼,你在安德大道盤了一個商鋪,店主是一個姑娘……。”
“咳咳,進去後不允許童生出手,不允許他們離開保護的士兵一步。”
“成交,我會去照顧生意,保證嬸嬸什麼也不知道。”
兩人默契的笑起來,劉向北笑嗬嗬的站著,將軍狠狠的拍幾巴掌,幾巴掌拍的劉向北齜牙咧嘴。
“小屁孩……放行。”
劉將軍傳令:“我之親衛,分出二十伍護送,另點兩百士兵聽調遣。”
將令既下,士兵“嘩嘩”動起來,三分鍾的時間,所有士兵都整裝待發。天子之軍,盡是精銳,這些人槍兵、盾兵、弓兵……兵種齊全,全都不缺。
二十伍士兵就是兩百人,隻管保護童生。剩下的兩百士兵,那是進山的秀才標配,尤其是書者,沒有士兵配合他們發揮出的戰鬥力不足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