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不像是開玩笑，流露一種陰狠，不知道誰要倒黴？
我嚇出雞皮疙瘩，她在床上發瘋會折騰死人嗎？我真的怕了，沒敢接話。
下午，我們就在一個家，她一直聊自己的家庭，關於黃泉是一個字都不提，我甘願當一個好聽眾。她在慢慢調節自己，同時在等待消息。
我們都有意無意的上天機閣平台，查看天堂戰區交戰情況，但除非有了解情況的人下線，才可能發帖爆料。
但不得不說，有了床第關係就是不一樣，她把我當自己人了，說話口氣和內容都跟以前截然不同。
彩霞又一次彌漫西山頭，小雨時下時停，依舊沒有放晴的跡象。
晚上又一次來臨，我們都沒有離開這裏的心思，戰區戰役不結束，看樣子她會一直盯著我，防止我中途上去。可九點多的一個電話，讓她突然陷入呆滯痛苦中。
是她哥哥陳凱歌打來的電話，口氣相當沉穩，又帶著壓抑之下的顫動。
“我已經盡力了，但沒人能攔住那個瘋女人，強子不聽我的指揮，他已經去了。”
程強去了？？
這個驚人的消息在小臥室中久久回蕩，十幾分鍾裏，程素素失魂落魄站在那裏，身子搖搖晃晃幾次差點跌倒。她不想麵對，一直說不會的，強子不會走的。
我像憐憫孩子一樣抱著她，全身無力的她痛苦的在懷中抽搐，半響才哭出了聲，幾乎是撕心裂肺，什麼形象都不顧了。
程強死了，他逞強得到了教訓。
聽陳凱歌的口氣，是碧落那個女人殺了他，直接奔他而去的，有勢不可擋之勢。
對碧落來說，她名義上在為我出頭，可知道內情的都知道，她就是想給程素素心裏插一把刀。就算我昨天沒有告訴碧落是誰，他們很快就會調查清楚，這裏牽扯了一段情仇，導火索是黃泉。
而對程家來說，都是程素素不聽規勸跟黃泉來往，帶來的災難。
程素素這一刻大概意識到了，她有害死弟弟的嫌疑，才會如此的無法麵對。
我真的很可憐她，自己好像是局外人，又好像牽扯進來了，粘了一身的腥，恐怕會弄的說不清。程強之死，注定跟我扯上關係，這真是躲不開的無妄之災。
半小時後，蹲在地上哭不出聲的程素素鼻涕長流，那還有一點美女感？弟弟之死，黃泉背叛，大概要算是遭遇失身，哪怕她是鐵打的，也處於不斷崩潰中。
我不斷給她遞紙巾，什麼話都不敢說，唯恐她暴力來了把我死揍一頓。她一定非常想發泄，非常想解脫，恐怕有走投無路之感。
這時的我，才意識到什麼是愛，那就是她痛苦時自己心情不好，她高興時自己也開心，就是那種藕斷絲連的情愫在暗湧著，直到出了事才能感受到。
直到地下全是衛生紙，狼藉一片，她的淚也好像流幹了，我才把她拉了起來。
她呆呆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眼睛看著地麵半天不會換地方。我拿了濕毛巾過來，她拿去擦了把臉，又把我遞過來的礦泉水喝了幾口。
“謝謝，要不是你在陪我，我真想去死。”
她突然奔出這句嚇人的話，不過我看她的眼神已經趨於平靜，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素素，你已經盡力了，何必自責？”我陪在旁邊，想不出更好安慰她的話。
半響後，她要我扶她上床，她想睡一覺，就那樣蒙著頭縮成了一團，像一個想逃離這個世界的無助女人。
我關上門慢慢走了出去，在她的畫作中看了會，大部分畫裏有程強的影子，也有他哥哥的，父母的。她心中有一個希望全家人都安全都好的念想，但隨著家族勢力的無限擴張，總要有人倒下。
這大概是她最擔心的失去，但成為了現實。
夜已深，不知道多少人無眠。
在天堂世界這次對人類的清洗中，程強去了，我又能堅持到哪一步？
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來了，看了下時間已經是12點多了，卻是高主任。
“張揚，你沒上戰區吧？”他似乎很關注我的動態。
“沒有，程素素軟禁了我，已經好幾天了。”我實話實說，他那裏是消息靈通處，我有意讓他散布出去。
這樣說不是怪程素素，是想撇清跟程強之死的關係。
他那邊感慨道：“那個程素素是個好女人，她這是為了你好，你不要怪她，要是不聽她的，你現在麻煩大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試探的問，有一種不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