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到話筒許久沒有說話,正當所有人都驚訝並將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時,她才緩緩開口。
“您好,我是海城日報的記者。我個人也是科學愛好者,所以第一次聽到在這個實驗項目的時候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一直密切關注實驗動態。”她頓了頓,繼續說,“我之前有幸見過杜博士,她跟我講了很多關於時光匣子的事情,在我看來她不像您口中那般不堪。這讓我很糾結,我到底是該相信您的話,還是相信我自己的所見所聞?”
葉芯笑了笑,“這位記者的問題非常好,我相信在場的各位,除了你之外,一定也有跟杜博士接觸過的人。但接觸總歸不能跟相處相提並論,所謂日久見人心,就是這個道理。”
“那您的意識是杜博士在我們麵前演戲?”
“我並不是針對杜博士一人,我本人也是一名科研人員,我闡述的隻是普遍存在的一種現象。”
“您在研究層麵上肯定是專家,我自然不敢質疑您,那我們來說說別的。我們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這點您認可嗎?”
“完全認可。”
“那好,我反複琢磨您剛剛那一席話,其實您並沒有拿出任何證據,所有對於杜博士的指控,完全是您的個人見解,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吧。”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立刻騷動起來。這大概是葉芯始料未及的,但他仍然鎮定自若。
“我不知道你跟杜博士什麼交情,但不管你們私交如何,都不能顛倒是非黑白。”
“您說的沒錯,但您可能遺漏了一點。或許您認為我是因為跟杜博士早有交情,才會替她鳴不平。但如果您的話足夠令人信服,我又何至於提出疑問。恐怕是您本身對她存有偏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的意思是我汙蔑她?”
“既然不是汙蔑,那就拿出證據,以免葉博士被旁人詬病公私不分,那可有損您的清譽。”
“你想要什麼證據?”
“證明杜博士的為人確實如您所說。”
“組內很多人都曾與她共事,我一個人的話分量不足,他們都可以出來作證。”
她不禁笑了,“作證?他們都還沒有上台,您就知道他們會為您作證?”
葉芯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他不易察覺地衝台下使了個眼神,剛剛那個提問的瘦子忽然扯著嗓子說,“這裏是公眾場合,請不要把個人感情帶到這裏!作為新聞工作者,報道真相才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他說完其他幾人也紛紛響應,眼看局勢再次倒向葉芯那邊。
“剛剛這位記者同僚的話說的真好,實在令人感動。可我不明白,我也像你說的一樣想要探尋真相,怎麼反而成了眾矢之的?”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天生骨子裏帶著警察的軸勁兒,你們的話我不是不信,而是沒有證據讓我怎麼信?”
幾人不再作聲,她便一鼓作氣繼續說。
“如果沒有證據,那就是誹謗,可是犯罪哦。”
一聽這話,幾人立刻慌了神。
“當然了,是不是誹謗我們暫且放在一邊,讓我們先回到事件本身。我還有個問題想問葉博士,不知是否可以?”
“請問。”
“您剛剛說時光匣子的理論是杜博士提出的,但她進入組內的表現卻差強人意,最後葉博士繼續實驗最終取得了成功,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
“那請問您跟杜博士是在什麼階段開始交接的?”
“大概就是她進組之後不久。”葉芯想了一下,補充道,“她的實驗計劃寫得非常周詳,不然我們也不會通過申請,讓她進入S組。起初她說的頭頭是道,後來隨著實驗的展開,我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實際操作能力,完全是個紙上談兵的科學家。而且她實驗計劃中的很多步驟都不切實際,沒辦法我最後做了大改。”
“那這樣的人您為什麼還留她繼續待在組裏?”
“其實這點我不想說,但介於眼下這種情況我不得不說。S組在海城的地位想必無人不知,但即使如此我們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所以為了保全S組的聲譽,您寧可容忍組內養著杜博士這樣的閑人?”
“是的。”
“那我差不多清楚了,杜博士隻是提供了一個詳盡的但卻漏洞百出的實驗計劃,相當於她隻是提出了時光匣子的概念,但具體什麼都沒有做。”
“對。”
“您這麼一說,事情倒是明了了。”